一卷金素古纸,竟被拍出了一千一百六十贯……让方经天嘴巴张了半天没有合上,那特么是纸啊,又不是金子做的。
“还有这根墨玉竹节狼毫笔,据说是前朝隋炀帝宫中之物,起拍价五百贯,每次加价至少五十贯。”
“五百五十。”
“六百。”
“八百。”
“八百五。”
一路疯狂加价,最终以两千贯被舒家主拍得。
林林总总,方经天在账簿上记录。
全部拍卖完成,所得善款,一共三万五千贯。
已经远远超过这一箱文玩本身的价值了。
如此敛财的手段,也让在场很多商场的老油条叹为观止。
“感谢诸位,这次能够莅临本次的义拍现场,所得善款三万五千贯,我想全部交给李留守。”
李二河猛地一惊,缓缓起身,有些不知所措:“钦差大臣,何故将善款交给老夫?”他知道杜蘅并非简单的人物,如此突兀的举动,他也不得不防。
杜蘅笑道:“你是本地首官,这笔钱由你出面,善加利用,安顿好一地的灾民,对朝廷也有一个交代。”
“既然钦差大臣都这么说了,老夫恭敬不如从命。”
“大家都坐吧,我先敬大家一杯酒,感谢今晚慷慨相助的善人。”
桃笙亲自捧了一只托盘过来,盘上放着一只斟满了酒的金盏,杜蘅端起。
众人跟着举杯。
“拍卖结束,大家吃好喝好。”桃笙笑盈盈的招呼着客人。
杜蘅特意走到李二河身边,语重心长的说:“李留守,我与令郎私交甚笃,我也不想破坏你我两家的交情,但是皇命难违。”
“临行之前,陛下特意叫我过去,问我籍贯何处。我籍贯是在广陵,陛下岂能不知?她特意问起,李留守,你在官场多年,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
李二河故作沉吟,说道:“老夫愚钝,倒是不知圣意何解。”
“一来说明陛下特别关心广陵,广陵作为东都,地位与别个州郡不同,若出现了大问题,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二来嘛,陛下也是在试探本官,看看本官会不会有什么私心,毕竟广陵是我故乡,我多少会有些偏袒的,不想闹的不愉快。李留守,你理解吧?”
李二河郑重的拱手:“多谢钦差大臣指教。”
话虽未说透,但李二河是官场上的老狐狸,杜蘅点到即止,相信他能明白。
如今永嘉之乱未解,杜蘅不敢在广陵耽搁太久,所以广陵之案,他不想牵连太多,否则查下去没完没了。
官商勾结,错综复杂,拔出萝卜带出泥,没有三五个月,案子根本就理不清。
而且还会造成极大的震动。
腐败到了一定程度,连反腐都要小心翼翼,动则伤筋动骨,整个广陵都会引起一场巨大的动乱。
眼下不能乱,最重要的是维稳。
广陵要是乱了,金陵就危险了。
所以杜蘅只拿曹家开刀,以儆效尤,同时安顿好那些被盘剥的下等农户,否则民怨一起,又是一个永嘉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