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伦唉了一声。
在他心中,恨不得司空马上打回洛阳。司空不在,邵勋都能压到我头上,日子难熬得很。
邵勋则默默品味司马楙、司马越之间复杂的关系。
徐州都督司马楙甚少得罪人,乱世老滑头了。
司马越战败东逃,他没有加害,只是闭门不纳,劝其离开罢了。那小模样,就像一个女的在说:“我们没有关系,你赶紧走,别让xxx误会……”
司马越当时应该是比较憋屈的。因为在此之前,徐州积极响应,往洛阳输送物资,态度非常到位。可一吃败仗,立刻翻脸了,变化太快,让人难以适应。
“我已派出信使,前往东海传讯。”糜晃看着二人,说道:“司空身边还有军将、幕僚跟随,他应想在徐州招募兵马,重新杀回来。诸路义师二度围攻邺城,为时不远矣。”
“司空大业,成功有望啊。”何伦有些激动地说道。
“事已至此,我等唯谨守洛阳,等待司空号令。”邵勋说道。
“对!”糜晃笑道:“洛阳乃都城,哪怕打成一片白地,在天下人心目中,仍然意义非凡。这里不能丢,一定要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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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离邺城并不远,快马数日即可抵达。
张方夺城失败,顿兵于城北的消息很快传了过去,但司马颖却无心理会了。
这会他正呆坐在陂池边,静静看着池边的残花败柳,一如他的心境。
卢志、王澄、杨准、崔旷等幕僚侍立于侧。
卢志原本被司马颖表为中书监,但他现在没法去洛阳,仍在邺府当幕僚,最新职务是“参署丞相府事”,乃司马颖事实上的军师。
杨准是“军谋祭酒”,其实就是越府的“军谘祭酒”。自从“军师祭酒”这个名字不让用后,各地发明了很多新叫法,“军谋”、“军谘”就是其中两样。
杨准算是名士。
被司马颖征辟后,不以官事为意,逍遥终岁,其实就是白拿工资混日子。
司马颖以其为名士,“惜而不责”,非常宽容。
崔旷是参军,博陵人,曾力劝司马颖发动荡阴之战,甚得信任。
比起主公,幕僚们的士气尚可,毕竟他们没有性命之忧,甚至可以转仕他府,总能有官做。
“顾彦先呢?”一阵寒风吹来,司马颖打了个冷战,转头问道。
“在侍奉天子。”卢志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
司马颖凝视着这个曾经最信任的幕僚,知道他心中有气,良久之后,摇了摇头,道:“要不要派他去洛阳?”
顾彦先就是顾荣,吴人。
曾仕司马伦之子、大将军司马虔府,担任长史。
司马伦败后,转仕司马冏府,任主簿。
司马冏败后,转仕司马乂府,任长史。
司马乂败后,转仕司马颖府,任丞相从事中郎。
荡阴战后,天子至邺城,司马颖派顾荣陪着,于是兼领了个侍中的职务——他和卢志一样,既有幕职,又有官职。
最近,邺城有人提议与司马越讲和,并将天子送还洛阳。司马颖有些心动,打算派顾荣来办这事。
至于为何这般,就不得不说瞬息万变的河北战局了。
邵勋在洛阳和上官巳、张方斗得不可开交,荡阴获胜后的司马颖,也并不轻松,因为并州、幽州兵过来了。
双方多次交锋,邺师败多胜少,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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