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躺了一天的姜思娴终于露面了,独自在花园里散步。
大夫人托容安去陪她聊聊天,容安正好也想找她呢。
去了后花园,便看见姜思娴坐在鱼池边的凉亭里垂头发呆。
等走近了,容安才发现原来她正在看手心里的一块玉石,确切的说是一个玉石雕刻而成的小娃娃。
这玉娃娃大概两寸长,圆滚滚的,刚好可以握在手心里。
“真可爱。”容安赞叹道,一边在她身旁坐下。
“给你瞧瞧。”姜思娴将手伸过来。
容安赶忙接住,这玉娃娃许是被她握久了,还带着她的体温,是温热的。
容安拿到眼前仔细一看,这娃娃雕刻的很精致,即使很小,但是五官绝不马虎,瞧这轮廓,可不就是姜思娴吗。
“是世子送你的?”容安笑问。
姜思娴微笑着点点头,“是他亲手刻的。”
容安看着她眼中温柔的笑意,想到昨天大家说要让她自己拿主意,看样子是别期待她能快刀斩乱麻了。
“想不到世子雕刻的手艺这么好,真是栩栩如生。”容安说着将东西还给她。
“他不止雕刻手艺好,绘画书法下棋无一不精。”姜思娴感叹的说道。
“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好,无微不至的好。
我生病时,他不眠不休守着我一整夜。
我在冰河玩耍时不小心掉进冰洞里,他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救我。
大夫说我很难生育时,他对我说没关系……”
姜思娴说着说着忽然哭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究还是爆发了,她渴望倾诉,也渴望被理解。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她看着容安,痛苦的问道。
容安沉默良久,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她承认,她有被感动到。
“很难抉择对不对?”姜思娴说道,“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又怎么可以轻易说放弃?”
容安看着陷入痛苦抉择的姜思娴,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去安慰她。
只知道她现在万分煎熬,万分纠结,甚至万分自责。
她又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一切,究其根本,还是生孩子的问题。
“表姐,你先别哭了,让我给你把把脉。”容安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帕子为她擦擦脸。
姜思娴止住眼泪,狐疑的看着容安,不过想到她曾经跟着白神医学过一些医术,还是乖乖将手伸了出来。
容安将手指放在她的脉搏上,观测良久,神色变幻复杂。
姜思娴本就不抱什么希望,看见容安的脸色心更沉了。
容安把完脉,确实心情沉重,姜思娴督脉受损,胞脉失养,乃不孕之症。
不过她并没有将结果说出来,而是问道:“表姐现在来月事是不是量多、颜色深,期间还腰腹酸胀,浑身发冷?”
“没错。”姜思娴蹙着眉头。
“此乃宫寒之症,可我记得你以前并没有这个毛病。”容安看着她,不解的说道。
姜思娴点点头,道:“我从前是没这毛病,大夫说是我掉进冰河里,落下的后遗症,这半年来情况愈发严重了。”
容安在心里思量,若是掉入冰河立即救上来,后果不该这么严重。
“是哪个大夫说的?”她又问道。
“是御草堂的董大夫,他的医术很高明的。”姜思娴答道。
御草堂的董大夫,容安认得,此人的医术确实不错,在晋阳除了白神医,就他的名声最大了。
按理说,他的话不该怀疑,可容安还是觉得这诊断太武断了。
还想再问些什么,只见一个人影从远处跑来,老远就朝他们挥手,嘴里喊着:“阿娴。”
姜思娴看见后立刻站了起来,容安也站了起来。
须臾,那人影气喘吁吁到了面前,只见他身姿颀长,面如冠玉,着一身月白色绣竹叶暗纹的锦袍,头戴玉冠,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