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朝廷的春节休沐日刚刚结束,裴宴笙便得到了景帝的宣召。
来宣旨的是景帝身边的内侍总管袁公公,袁公公顶替的是过去曹公公的位置。
职位飞升,可他心里却没有多高兴,反而日日战战兢兢。
出了曹公公那档子事后,景帝的性格越发乖戾多疑,喜怒无常,对近身服侍的人戒心慎重,毫无信任。
袁公公心中叫苦不迭,可却有苦不能言,只能感叹伴君如伴虎。
魏青在前院招待他,亲自为他奉茶,客气的说道:“侯爷正在更衣,公公喝杯茶稍事休息。”
袁公公却是不敢担,他去别处宣旨,自然是被捧为上宾,好处多多,可来西陵侯府,却得反过来。
西陵侯不需要巴结任何人,他是朝中的一枝独秀,独揽陛下和太子的信任,为人孤傲,手段狠辣,谁敢在他面前摆谱。
“大人客气了,恭候侯爷是咱家的本分。”袁公公笑的谦卑,又和魏青闲聊道:“陛下今日看着心情不大好呢。”
“是吗。”魏青不动声色。
“今日一大早,宫外传来一封密信,陛下看完心情阴郁,立刻就命咱家出宫来请侯爷,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请侯爷入宫相商呢。”袁公公知无不言。
魏青听了轻轻一笑,不置一词。
他并未久陪,随后出了会客室径直往裴宴笙的院子走去。
裴宴笙刚刚系上腰带,换上一身利落的绯色朝服,整个人如往常一般冷峻沉稳。
魏青见他有条不紊的整理好衣冠,却毫无交待,不由暗自着急。
“侯爷,可要属下准备些什么?”看着他径直往门外走去的背影,魏青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裴宴笙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他,眼神是少见的犀利与果决。
“慌什么?”他说道,“什么都不需要准备,本侯不会有事。”
说完便步履沉稳的出了门。
魏青楞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侯爷给了如此明确的承诺,他却更慌了。
……
裴宴笙随着袁公公入宫,一路进了御书房。
整个御书房里里外外都被清了场,袁公公察觉事态严峻,将裴宴笙送进去后便自觉退场。
裴宴笙站在玉阶下,面无表情的拱手行礼,坐在龙椅上的景帝却神色阴冷。
“太傅,你说说看,这些年,朕对你如何?”他冷冷笑问。
“这些年,陛下对微臣有知遇提携之恩,微臣一直铭感于心。”裴宴笙平静的说道。
“铭感于心?”景帝面露嘲讽,心中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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