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皇上,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别砸了,哎哟,臣没说什么呀,您这刚遭遇了险境,不得搂搂抱抱……臣不说了,哎哟喂……”
谢蕴听不下去了,抬脚走远了一些,却迎面碰见蔡添喜传完话回来。
她揉了揉脸颊,抬脚迎了上去:“宋夫人走了?可留了什么话?”
蔡添喜摇了摇头:“不曾,她看着像是有什么急事,一听皇上没伤在要害就没再问……奴才还以为她这大老远来一趟,怎么都得纠缠一会儿呢,没想到这就走了。”
他松了口气,谢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对一个母亲而言,有什么事情是比孩子的安危更重要的呢?
旁人轻飘飘说一句不要紧她就信了吗?
怪不得殷稷不愿意让她上船,大约是看出来了这份敷衍。
“罢了,公公回去吧,我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了。”
蔡添喜应了一声,却跟着谢蕴走了两步,脸上写着欲言又止,谢蕴无奈:“公公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蔡添喜讪讪笑了一声:“这不是先前皇上让查抢夺御赐之物,殴打宋家父子的人是谁吗?奴才查到了端倪,打人的是太守娘舅家的护院,八成和太守脱不了关系,只是还没有证据,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他说这话就是不想查了,他的主子是殷稷,眼下殷稷出了事他自然顾不上旁人了,何况看宋夫人刚才的样子,也不是多关心殷稷的,他自然更懒得费心思。
谢蕴沉默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有些事也未必要实证,反正皇上只是要给人一个交代,你把你知道的报上去,看皇上安排吧。”
蔡添喜连忙应了一声,进去传信了,不多时就有圣旨发出来,传召扬州官吏明早觐见。
谢蕴一听就明白殷稷的意思,他想为宋家讨个公道,但又怕惩治了人之后让宋家被人记恨,所以打算另外寻摸一个借口发作。
自己一身的伤痛,还能为宋家思虑如此周全。
谢蕴看着咕噜噜冒泡的药汁无声地叹了口气,殷稷有时候真的很心软。
可这样心软的人,却因为一桩悔婚折磨了她那么多年,可能人和人的分量终究是不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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