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藩是过往云烟了,可人家怀远侯身上的钦差,却还一直挂着呢!
“大人!”郁新又道,“下官劝您一句,现在不是执拗的时候呀!”说着,叹息一声,“他既然敢这么干,就有十足的把握。就算闹到御前,人家也不怕呀!”
“哎!”好半晌,严正无奈叹气。
~~
“按察司大人到!”
“威武....”
里三圈外三圈,人满为患的大堂上,常森坐在一侧旁听的太师椅上,早等的不耐烦了。
忽听得衙役齐声呐喊,大堂上安静下来,响起升堂的号子,张口骂道,“可算来了,让他审个案子,比他娘的老娘们脱裤子还磨叽!”
闻言,他身边站着的副将嘿嘿冷笑,“侯爷,老娘们脱裤子那可是嗖嗖的,只有小姑娘才扭扭捏捏的呢!”
“滚一边去,没个正形!”常森赶紧骂了一句,然后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扫过看热闹的人群。
人群的一角,一个书生打扮模样的人,正冷冷的看着前方。
这人还能是谁?万岁爷呗?
~
又是好半晌,按察司使严正才迈着方步,晃晃悠悠从后堂出来。
他先看了常森一眼,后者大剌剌的坐在太师椅上,一个劲儿的冷笑。
“下官见过常侯!”严正倒也不缺礼数。
“呵!你是真难请呀!”常森开口嘲讽道。
他知道这些文官什么德行,有好处的时候一个个都雨露均沾。有麻烦的时候,又一个个都闪的远远的。
这一嘲讽,让严正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岂料,常森又不耐烦的开口道,“今日带几个冤枉的百姓过来,你赶紧给断案子,还人家个公道.....你看看你,磨磨唧唧拖拖拉拉。咋,你是不想审,还是不愿审?”
泥人都有三分火,严正反口道,“常侯!您是勋贵武官不了解文政的事!按大明律,凡是诉讼官司,必须先递状书,由差官问询之后,再决定是否开堂。”
“而开堂之后,也不能只有告状苦主,被告之人,人证物证也必须齐全,方能......”
顿时,常森火冒三丈,啪的一拍椅子扶手,“赶紧审案,一会天都黑了!”
严正瞥了一眼常森,又看看堂下跪着的几十号人,心里猛的颤抖几分。
这几十人可都是披麻戴孝呀!
“大人,这是状子!”有文书递上来卷宗,严正一边看一边问,“堂下何人,所告何人?”
说着,他心里陡然又是一慌。
虽只扫了几眼,可大致上的脉络他已分辨出来。
这些人......他们是来告状的吗?他们是来索命的吧?
若是照着他们的状子,武昌府上下,湖广布政司上下,当官的还能剩下几个?
他虽不明白案情,但知道这样的案子一定是涉及了无数人。不然的话,不能掩盖的这么死!
一个谎言要一百个谎言来遮掩.......
也就是说除了一个人说谎之外,还有一百个人帮着他说谎..
“小人徐平安状告....”徐平安一愣,他的状子之中,还真没写要告谁。
当下,他愣了愣,马上大声道,“小人的父亲姐夫,还有这些街坊的丈夫儿子,死的冤枉!”
“请大人明查,给小人等一个公道!”
~
“不行!”严正手都在哆嗦着,“这案子,我拼了被常森当场罢黜,也不能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