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也习惯了长公主这种说话方式。
这位嫡长公主,爹是先帝、娘是太后、哥哥是皇帝、丈夫是皇后的堂弟……从小到大,要风的风,要雨的雨。
威胁个把太医算什么?
她还打过先帝的贵妃,也抽过驸马的亲娘……甚至,连驸马本人,因为想外室,都被她打断过腿。
治病救人不感谢,反倒被骂之类的。
小意思了!
“本宫女儿无事了?”长公主沉声,见太医们沉默点头,就不耐地挥手,“那就快去开方子,愣着什么?”
“等着赏呢!”
“额!”四个太医面面相觑,叹声弯腰,“臣遵命。”
随后,垂眉沉脸地走出寝室,来到外间,开始写书药方,边写,他们边小声讨论着,“郡主……好大气性啊,急怒攻心,怎么就攻到要疯的程度了?”
“以往,她追着卫国公世子,人家不理会她,把她当丧门星似的鬼,她也没这样气恼过啊?如今,明明如愿嫁过去了,为什么要死要活的?”
太医里最年轻的满脸疑问。
卫国公府的‘宴会八卦’,没传出来的呢,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嘿嘿,能为什么啊?成亲两个月了,还是个‘姑娘’,肯定气啊!”有个年迈太医抚着胡子冷笑。
“哦?竟没洞房吗?两个月了,尚是童身,啧啧啧,是够委屈的!”年轻太医叹声。
“别人是委屈,郡主娘娘嘛,呵呵……”中年太医接话,冷笑着,“她是活该!”
“不提她们了,没得晦气,咱们赶紧把药开了,快些回宫吧,免得赏赐没捞着,反倒要出事儿。”最先给南宫冷情扎针的那人,语重心长。
三个太医深以为然,赶紧书书点点。
他们写得认真。
寝室里,南宫冷情抽噎着恢复了神智。
“你这个不听话的丫头啊,真是吓死为娘了!”长公主看着她逐渐清明的眼神,没忍住狠狠锤了下她的肩膀,“你说说你,怎么那么大的脾气啊!!”
“那个萧姓的贱人,她眼瞅就要嫁进东宫,落到咱们手里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整治她?要她死,要她活,也就是跟太子叮嘱几句而已!”
“你怎么竟然亲自动手?”
“动手又敢承认?你婆婆她们问你的时候,你还骂卫国公祖宗,虽则他们是臣子,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我骂就算了,你怎么也跟上了?”
长公主叹声。
她是皇帝的亲姐姐,公主之尊,嫁人都是屈尊,怎么整治驸马,自然是无妨的,但是情儿……
她终归差了一些。
她不姓刘,而是南宫氏,这就代表着她不是宗室,不是主子,连个自己的‘郡主府’都没有。
情儿是要靠着卫国公府的。
怎么好全得罪了?
“是啊,情儿,你该听你娘的!”南宫驸马也跟着劝。
南宫冷情怔怔地看着父母,片刻,突然抱住他们的脖子,放声大哭,“爹,娘!!你们说得对,我应该听你们的,我好后悔没有听你们的!”
“我不该嫁给闻之章的,他不是个好人,呜呜呜,可是,可是……”
“我又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