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乔时宴没有继续下去。
他倒在她身边,他偎着她清瘦的身子,声音从身侧传过来,暗哑得不成样子,甚至带着一丝卑微:“小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会再离开你,不会再有旁人,我会对你一心一意,你年少时想要的、喜欢的,我全都给你。”
“别离开我,只要你别离开。”
孟烟听得恍惚......
他说重新开始,真可笑啊,他们还要怎么开始?
他们从未开始过!
他们之间只有谎言,只有欺骗,只有她年少时的一厢情愿。
孟烟平躺在病床上,她的衣裳被拉开大半,坦露出骨瘦如柴的身子,清清瘦瘦的,在灯光下面竟然有一丝清艳。
她想拢起衣裳,但她没有力气。
徒然!
她黑色的眸子,失了灵魂,她喃喃自语:“春天过去了......夏天也要过去了,再过两年的秋天,津帆就该上学了!上学......上学......我本来也该好好地上学的。”
“多少次,在梦里,我梦见遇见的那个早上。”
“梦醒时分,我都痛恨自己,如果那天我没有喜欢你,没有对你怦然心动......该有多好,我是不是还在校园里,或者毕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垂暮地躺在这里,忧心着津帆的未来。”
终是两行眼泪,滑落。
乔时宴握住她肩头,
他的黑眸望住她,深邃难懂:“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却不知是说给孟烟听,还是自己。
夜深,沉静。
病房外面,金秘书手拿着文件,推门而入。
她没想过,会撞见这情景。
孟烟的衣裳是被剥开的,坦露出上半边的身子,清瘦得让人落泪,而乔总抱着她,衬衣的扣子解开三颗,下边儿的皮带也扯开了。
面前景象,让金秘书心中大骇。
她总算知道,刚刚在外面看见张妈,张妈为何一副惶恐的模样,就是放在她眼里,这场面也是骇人听闻。
她觉得乔总疯了,乔总应该进人精神干预了。
乔时宴看她一眼。
他替孟烟拉好衣裳,他的动作很温柔,他甚至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很低地说:“我处理点事儿,一会儿过来陪你。”
孟烟只是,安静地躺着。
金秘书跟着乔时宴离开,他们一走,张妈就迅速地跑了进去,她拉着孟烟的手,心疼地掉眼泪,她的嘴里骂着:“先生真是畜生。”
孟烟露出一丝凄苦,
她想说话,喉咙却哽咽着,好半天才勉强吐出几个字来:“我想擦擦。”
张妈唉了一声,立即就去办了。
......
过道尽头的落地窗,打开一丝窗缝,夜风一下子就吹进来。
乔时宴点了根香烟。
金秘书将文件递上,她正色道:“乔总,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乔时宴吸了一口烟,扬起头:“一起说吧!”
金秘书神情十分复杂,
半晌,她才开口:“好消息是孟燕回找到了,他在一处小岛,坏消息是经过配型,他的肝脏并不能为夫人移植。”
乔时宴捏着香烟,手掌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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