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太白他一眼,领着他回自个屋。
“那么多壮劳力,缺你一个半大小子干活了?你屋里那么多东西,不看着点被人嚯嚯了咋办?”
乔满囤挠头,对于他娘的突如其来的怪罪,不明所以。
“先帮娘腾口箱子出来给你四姐,完事去你屋,把值钱东西收收,暂时交由娘保管。尤其是你四姐给你的那两匹锦缎……”
“娘,这也太……”
乔满囤觉得乔老太过分了。当着田家人面收东西,不明摆的下人脸吗?
“你懂个屁!”
眼瞅听到响动,纷纷抬头看向他们的一屋子女人,乔老太放大音量,没好气打断小儿子话头。
“这屋里人来人往的,明儿还会有不少雇工进出。好东西不锁起来,被那些眼皮子薄、手贱脸厚的贼偷走了咋办?”
兀自在和田三翠唠唠叨叨,抱怨乔巧没有待客之道的田大嫂,听见这话,脸色刷地变红了。
田三翠若有所思地瞥了田大嫂一眼。
乔老太迈着小步跨进屋,从床下拖出一口旧箱子。上面灰尘老厚,还挂了把大锁。
弃之不用的原因,是底部被老鼠咬穿一个洞。但东西包起来放,是没问题的。
防家贼不防鼠嘛,临时用用!
乔满囤把箱子扛到院子里刷洗,没用水冲两下,听到孩子们骤然发出的尖锐哭嚎,夹杂叫骂吵嚷。
声音是从他房间里传出来的,乔盛乔洛哥俩也在其中。
乔满囤心里一紧,丢了箱子,飞奔回自己那屋。
一看之下,气得他差点没原地去世!
他床上两床锦被,一床被田大溪、田二石裹在身上;一床被掼在地上,田五林脏脚丫踩在上面。
田三牛和田四雄则在旁边拳挥来脚踢去,打得好不热闹!
看到乔满囤进来,乔洛立马告状。
“小叔小叔!他们在抢你的锦被,还把你的锦被撕烂了!”
撕烂了?
乔满囤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把拎起田五林,也不管这小子是不是扁嘴要哭,搁一边去便弯腰抢救自己地上的锦被。
果不其然,好好的新锦被被踩得全是泥脚板印不说,锦缎表面还撕破了一大片!
乔满囤怒火腾腾直往脑门上冲。
先还觉得他娘对亲戚太过分了,现在他只想要更过分。
怒吼一声:“谁把我锦被撕破的?”
这是四姐给他的,还特别多一床,说是送未来媳妇。
他爱惜如命,每晚抱着入眠。只说等新房建好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就把它珍藏起来,万没想到……
他心在滴血。
田三牛田四雄被这一声吼吓住,抱成一团齐齐后退。
乔盛蜷在床上,紧紧抱着自己和弟弟的那床新锦被。满眼嫌弃地瞅了瞅田家的小萝卜头们,伸出手指了指。
“小叔,田四雄想把你的新被子用作打地铺,田三牛坚持要盖在身上。意见不和他俩撕烂被面便打起来了!”
乔满囤快给气死了。
好心让出自己的床位,结果人家真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闻迅赶来的田家女人挤了一门口。
田三嫂快步走到田四雄身边,一把抓住他后领拎起来。手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哎呀你这皮孩子!你三哥要被子,让他便是,怎么又和你三哥打架?你打得过他么?”
田三牛是田家老二的孩子。
田三嫂一句话,轻巧将自家孩子责任撇开,独留傻不愣登的田三牛,小牛犊般蹲在原地,鼻子冒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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