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惊,连忙把女儿的头也压进自己怀里,死死的跟男人对视,吓得打颤的牙齿渐渐咬紧。
“阿生,这是你……”
男人的吼声打断了她的话,扑了过来。
妇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闭着眼睛抱着女儿,身体前倾,闷头往前一撞。
但她这一撞,却撞了个空,身体踉跄向前,被一只手顶住肩头。
“睁眼!”
一声威严的冷喝,让妇人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她家门外,一只手拎着她的丈夫。
“我是松江知府,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度仙皱着眉,将妇人上下打量,“你们村里很多人都已经犯了疯病,你和这小姑娘平平无奇,为什么分毫无损?”
妇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凌度仙审视的眼神中,顿时带上三分不耐,但看了一眼远处天空,嘴角又无意识的往下一拉。
他的脑子在自暴自弃和不甘心之间徘徊良久,还是决定不再应付,用心办事,也许能争取到一个重刑劳改的机会。
在妇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凌度仙眼神一扫之间,已经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的地方,都检查过一遍,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渔民人家。
不过墙根处却贴了一块黄裱纸,纸上大概是用鱼血,涂了一抹红色,大致画成一个小船的样子。
“嗯?!”
凌度仙当即问道,“你是血池社的成员?”
妇人听到熟悉字眼,惊醒过来,连连点头。
血池社,虽然听着好像充满邪恶残忍的意味,但却只是一个劝人向善,非常松散的民间教派,主要在松江府的女子之间流行。
这个结社的成员,认为人死之后,生前做过的坏事,都要在地府的血池之中得到清算,受尽折磨。
如果少杀生、少吃肉,劝人和善,念念经文的话,死后就可以避免血池那一遭,更早去转世投胎。
但是,松江府的普通百姓,本来就吃不到多少肉,要让他们完全不吃鱼虾,又不太现实。
血池社这样乡里乡间自发结成的小教派,规矩自然是一再的放宽,最后变成了,说少吃鲜鱼就行,吃鱼干、吃咸鱼,就都无所谓了。
凌度仙当初混上松江知府这个位置,虽然主要是为了捞钱享受,但他只喜欢那种盛大的应酬,三两个人私下的宴饮,是懒得去的。
空闲的时间太多,酒色之余,他就专喜欢搜集那些民间的风俗传闻,当个乐子听,倒是从一个古怪的角度,导致他对松江府某些民生,还挺了解的,转念间就想到关键。
“莫非是最近吃鲜鱼的出了问题,吃咸鱼的就没事?”
凌度仙心念急转,口中说道,“你们村犯了疯病的,都已经被我点穴。”
“但这毛病原因不明,你最好离他们远点,到村口等着,会有衙门的人来处理的。”
话音刚落,凌度仙的身影就凌空而去。
他一掠之间,能够低空滑翔出去两百多米,几个起落之间已经掠过整个村庄,到了别的地方,沿途观察那些没犯疯病的人家。
他的凌空点穴,手段固然已经够快,但还远比不上远处的那两位。
只见高空中,横着一条长达三百多米的素白色元气枪影。
贺宗站在金属圆盘之上,右手推着长枪中段,匀速飞行。
长达百丈,水桶粗细的枪身,朝下的一面,不断散射出洁白的气珠。
高空长枪横推而过,地面上所有覆盖范围内的犯病之人,就全被点住。
而在另一个方位,天空中气温骤降,大雪飘飞。
冰雪凝成的细针,细如牛毛,凌空飞射。
哪怕刺在人身上的时候,并不是刚好刺入穴位,冰针也会化作一股寒流,顺着穴道游走,封闭五感七情,使人周身上下,身体内外,全都陷入一种休眠般的状态中。
灰白色的雪云翻涌不休,犹如一层大雾,扫过一个个村落。
很快,雪云和长枪,就在崇明岛腹心部位相遇。
雪云收拢,现出苏寒山的身影,长枪也随之淡去。
“主要是东面的那几个渔村犯病的人多,别的地方,基本没有出现问题。”
贺宗双手环抱在胸前,俯瞰整片平坦的岛屿地势,口中说道,“但保守估计,也已经有将近两千个人丧生。”
他说的丧生者,并不是指那些犯病的人攻击导致的。
事实上,那些犯病的人,大多数都还在啃食自己家附近的鲜鱼活物,而并没有第一时间把目标放在体型与自己相当的活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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