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雯一来,尹氏与沈一鸣脸色的神色明显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主君。”
“你身子不好,免礼吧。”
沈家原是靠着南货北卖起家的,后家业发展壮大后,又逐步占据了南陵的人牙市场,如今也只偶尔做些海上运输贩卖的事,大多都属于灰色产业。
沈一鸣在来的路上与谢绝提及过一些,说是他如今做的事,也有大半是在府中跟着他母亲学的。
他母亲是沈家的长房,但一连两个孩子都夭折了,尹氏胆小懦弱,不敢深究,但沈雯却是知晓此事与二房有管,是以堂堂长房只出了沈一鸣这个三郎,苦于无女继承之境。
是以这些年来,老太君一直想要张罗着为长房的沈雯再取一个侧夫,好将长房的子嗣绵延,但沈雯却迟迟压着没有表态。
这些年二房做的颇有成绩,沈红已在老太君的属意下接管了南陵的小半铺子,借以锻炼掌家之能,为的也是来日给长房搭把手。
沈雯喝了口茶,慢吞吞的问起谢绝,“二娘与三郎是如何相识的?”
她倒是没有想过沈雯会问这个。
沈一鸣忙接过话茬,“回母亲,我们是在酒楼中吃饭相识的,原是不打不相识。”
这是真话。
怎料沈雯听他开口,若有似无的咳嗽了一声,沈一鸣便慢慢垂下头,退到了身后。
谢绝继续道:“我与三郎,确实是不打不相识,他孤身一人在京中营生,我到他经营的酒楼去吃饭,只因语气嚣张跋扈了些,便被他指着鼻子骂了足足一炷香的时辰。”
尹氏听了不觉抿了抿唇,这倒是很像他家三郎的性子,凡是总要抱个不平。
沈雯点了点头,“那二娘如今可有正夫了?”
谢绝一愣,“倒是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许是因为太过了解,沈雯连问都不问,便笃定沈一鸣不可能为她的正夫,谢绝心虚,也不敢辩驳什么,只是尽力地打着哈哈。
“我父亲早逝,家中只有母亲一人,上头还有长姐未娶,是以不敢越矩。”
她这话解释得可谓滴水不漏,沈雯由此还深看了她一眼。
“这么说来,你与三郎的事,令慈也都是知晓的?”沈雯问。
“是。”
她与沈一鸣的事本就闹得京都城人尽皆知,别说是她家谢大人了,只怕陛下都曾听过几句花边新闻。
不过说多错多,她不敢多答,如今之计,也唯有见招拆招了。
沈雯又一连抛出几个问题,问她如今在京中做些什么,家中又以何营生诸如此类的,最后还关切了几句谢大人的身体。
看来,沈雯是认真打听过有关谢家的事。
也算是有备而来了,难怪这么不好应付。
好在陛下刚封了自己一个京都新秀,谢绝把自己在京都诗会主持月旦评的事讲了,又介绍了几句长姐负责护送军粮前往金城云云,沈家三代经商,后代子嗣均不得入朝登堂,所以并不知晓朝堂之事,所幸算是糊弄过去了。
沈雯带着沈红走后,谢绝暗暗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向沈一鸣投去一眼。
尹氏宽慰着拍了拍沈一鸣的手,“你母亲这些年来也很辛苦,不仅要应付着老太君的主意,又要把持家中,你得了空,便好好去看看她吧。”
沈一鸣只是应声,却并不答应。
“父亲今日吃药了没?我从京中特地精挑细选了许多滋养的药材回来,让春莲每日分成小剂量,熬补在粥中,让您温补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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