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直视他。
“我还要回昌州。”
何文宇近距离观察她,她面颊头一次为他染上红晕,无法问心无愧与他对视。
长发有几丝,被两人绞缠气息吹拂,落在他脸侧,黏在他肩头,手臂。
极轻,极重。
轻的像抱她在怀里,轻飘飘的重量。
极重像插入他心中,牵扯他整个灵魂。
“不耽误。”
他小心翼翼的,像商量,像诱哄,“只是顺路过去看一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亦直率看穿她,“素素,我不是谢琛,你别怕我会限制你自由。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你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温素从车窗凝视男人,他身影不宽阔,也精悍,完完全全包裹着她。
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东西,横冲直撞,无可挽救的在发生变化。
这变化,是她从未想过,禁忌又禁止,她绝无接受的。
“何文宇,你……”
她垂下眼睑,飞速思考措辞。
长发垂顺在脸颊两侧,素白与乌黑,宁静的温柔,温柔得戳他骨血。
何文宇知道今天有些唐突,他压住不了肺腑无时无刻的酸胀悸动。
该徐徐图之的。
他一向善于等待。
事缓则圆。
可,理智再多,抵不过她就在身侧。
何文宇手指插在她发丝间,他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微凉,摩挲过头皮,不轻不重的力度,麻麻酥酥的,一股电流窜入骨髓。
温素绷紧到极限,往旁边躲。
何文宇顺过她头发,摁下车窗,徐徐清风吹进来,幽淡的玫瑰香,“你看,就在路边不远,我们回程时,只少可以挤出半个小时的时间。”
车速明显降下来,视野里出现林荫小道,层层叠叠的树影洒射,水晶玻璃房在翠绿中显露出轮廓一角。
视角随着车速变换,蓝天白云下,一栋一栋的露出屋角,翠绿延绵里钻石一般的闪耀。
“不是大棚吗?”
何文宇捋顺她被风吹乱的碎发,“要是指塑料薄膜的大棚,确实没有,钢化玻璃恒温又坚固,比薄膜适合。”
温素伸手攥紧头发,“这是农业新科技吗?投入会不会太大了?”
她猛地关心科技投入,话题转移的拙劣。
驾驶座小唐,无声嗤笑,从后视镜瞥见何文宇,又笑不出来。
他垂着眸,食指细细捻着,仿佛在留住那女人发梢拂过的触感。
小唐一直认为他是一个石胎泥偶,他独行这辽阔世界里,不踏万丈红尘,绝缘风月欢爱,心是硬的,血是冷的。
所以他有超乎寻常的理智和冷静,永远能做出对的选择。
可他在昌州,吩咐老歪分兵了。
三和的局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小唐现在生出担心的。
………………
南方省会。
谢琛来的迅疾。
从京城赶来,17个小时的自驾,坐高铁也要3小时58分钟,他几乎是拼最快时速来的。
一见面,吓了谢大一跳。
不同于以往的整洁端正,谢琛可谓风尘仆仆,衬衣后背,西裤腿根,展不开的皱褶,西装外套也蔫巴巴的。
头发乱成一团,下颌线青灰直到耳际,瞳孔密布的血丝,涨红了眼。
他这个弟弟,小时庄重,大了深肃。
没有洁癖,对个人整洁却像军纪,刻进骨子里。
出门在外,严寒酷暑,扣子永远系到最上面一颗。
谢大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与他拥抱,“你的房间一直留着,先去整理一下吧。”
“不用。”谢琛喉咙干涩,揉搓面颊,强打精神,“之前我的人被跟踪,查出来是谁了吗?”
他眼神有攻击性,有竭力抑制的情绪。“是不是何文宇?”
谢大点头。
有一瞬,谢琛的呼吸是停止的,胸膛不动的窒息感,在肺腔绞痛。
何文宇查到了这里,在对他真实目的的猜测上,完成了闭环。
他推导出前因后果。
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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