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争名夺利的手段残忍毒辣,多年累计,只会更老练。
管平都不敢想明暗并行,还要顾及昌州李璨,逼的再狠一分,或者轻一分。
面对倾覆的,不止温素,还有谢家这一派,所有的人。
岂止是千钧重担,其间压力之大,衡量之多,谋略之深。
绞尽脑汁,有些人一辈子悟不透一成一线。
更承担不了万分之一。
“您不用谢我,是谢总的吩咐。”管平简略一句。
温素松缓的眉眼,在绷紧,在抗拒。
她的不待见,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每一丝神色变化,从谢琛的角度,清晰明了。
有那么一刻,窗几明亮,灯光如昼,外面灿烂的阳光,穿射进来。
四面都是灼白的箭矢,带着太阳的火,在他心口烫出洞,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
她是怎样的性子,谢琛知之甚详。
误会利用,抛弃割舍,她不至于恨的冷森森。
最重要是孩子。
谢琛抬手捂脸,手指僵滞一息,用力揉搓,筋疲力竭。
在南方时,他想过孩子,也想过这辈子没有孩子。
唯独没想过,有了再失去。
还伤了她的身体。
……………………
何文宇懂得温素那句知道错了的分量。
她这个人,死要面子。
小时侯点炮仗,烧了街边垃圾桶,环卫正巧是她对面邻居。
那时候可大可小的事,环卫因为跟她父亲有气,大半夜哐哐砸她家门,骂骂咧咧。
她父亲爬起来,二话不说,拎起藤条抽她,抽到见血,也不松口。
宝贵自己声誉的很。
老大的排面,必须能担,能扛,能担当,炮仗不是她点的,但在场就要护小弟。
得她一句错了,比让她下跪都难。
所以让他别担心,别冲动。
她会坚决,毫不动摇地想办法离开。
何文宇本就不担心她,一条小生命,鲜血淋漓横亘在谢琛之前,以温素的性情,能原谅,世界末世不远了。
他担心的是谢琛。
婚礼后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舆论哗然是小,谢琛对季家动真格,震荡之大,几乎成仇。
权贵比普通百姓更注重合作伙伴,合作的深入,双方或多或少,都会有彼此不可说的重要把柄。
一旦彻底反目敌对,将面临前所未有严峻的打击,不下于李家的重创。
谢琛不会不清楚这些,可他做的毅然决然,为了谁,何文宇心知肚明。
疯魔至此,哪会轻易放温素离开。
老鬼也担心,“用不用叫老歪过来,走医生的路子,把温小姐偷偷转移出来,只要安全到了南方,您不像上一次放水,拖个几个月没问题。”
何文宇笑的高深莫测,“不用那么麻烦,陪我去趟花店,现在我是坐在椅子上的人了。”
老鬼啊一声,“什么椅子?”
何文宇起身上楼,“在南方谢琛讽刺我的比喻,素素心里有他,我连边都摸不到。”
老鬼琢磨几秒,一击掌。
“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他现在别说边儿,温小姐恨死他了,这是给您腾出地方,您胜利在望啊。”
何文宇没接茬儿,推开门,声音传到楼下,模糊不清的,“不是在望,是在即。”
“在即?”老鬼追上来,立在门口,“温小姐不是随便的人,性格也不毛躁冲动,眼下她伤心着呢,您这么有把握?”
何文宇拉开衣柜,笑的云淡风轻,“我对谢家有把握。”
老鬼醍醐灌顶,“现在季家的脸都被踩烂了,结果谢琛还要季淑华坐牢。季家那老爷子气的吐血,鱼不钓,天天去谢家堵门,闹得谢建国丢里丢面,他肯定不会放谢琛好过。”
何文宇手指点他,笑而不语。
…………………………
温素问医生能不能出院。
医生检查完喉咙状况,“伤口没长好,又撕裂了。短期内避免激烈运动和情绪,你若着急出院,至少再等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日夜与谢琛相处。
哪怕他不进门,睡隔壁套间。
温素也觉得如有虎狼,凶视眈眈。
“我想现在出院。”她坚持,“我嗓子———”
一种硬吞木刺,梗在喉头的憋刺感,她按耐不住咳嗽。
医生拿起床头水杯,递给她,“你喉管几乎被勒断,不是小问题。伤口反反复复,严重会致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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