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想扶额来着,奈何肚腹又痛,只好悄悄按住了肚角。
傅辞翊的脸倏然冷沉:“此次又是听谁说的?”
傅北墨指了指在堂屋的彩玉:“她说哥哥嫂嫂在屋子里,不好叫旁人瞧见。”语气一本正经,声音很轻,“我谁都没说起,悄悄来问的。”
傅辞翊抬手想叩击弟弟的脑门,念及他的脑袋受过伤,硬生生忍住。
傅北墨见兄长不回答,遂看向颜芙凝:“嫂嫂,你回答我呗。”
他眨巴眨巴晶亮的眼,模样天真又纯真。
颜芙凝肚子疼得笑不出来,只提了提唇角:“北墨,过段时日,我帮你脑袋上扎针,好不好?”
嗓音甚是温柔。
“不要,我不要扎针!疼的!”
少年捂了脑袋,一溜烟跑开,躲到灶间去了。
他往灶膛后挤:“阿力,你让让,嫂嫂说要扎我脑袋。”
孟力将屁股往前挪了挪,让开一条小道,让他进去。
“嫂嫂怎么会扎你脑袋?”
“我也不知道。”
傅北墨想了想,许是自己又惹嫂嫂生气了。
他若是个聪明的,定能知道嫂嫂为何生气。
可此刻他想不明白原故。
正在熬红糖姜水的傅南窈笑话弟弟:“肯定你说了什么,亦或做了什么。”
“才没有!”傅北墨嚷道。
他方才所问的问题,不便叫姐姐知道。否则嫂嫂不高兴了,将他浑身都扎了针,那可如何是好?
颜芙凝在堂屋找到了医书,看到木盆与油灯,便唤彩玉去喊孟力。
彩玉很快带着孟力过来。
“嫂嫂,北墨躲在灶膛后头。”孟力笑道。
“随他去。”颜芙凝将纸包打开,露出三盏油灯,“阿力,彩玉,你们屋子一人一盏,还有一盏可放在其他屋子。”
孟力惊喜:“谢谢嫂嫂!”
颜芙凝取出两把灯芯,一把放在自家堂屋,一把给孟力与彩玉:“灯芯可以用挺长时间的,等会你们去灶间装油,夜里不要再用火把了。”
彩玉称是。
孟力高兴地摸着油灯边缘,边缘光滑,到底是油灯,可比破碗好使多了。
颜芙凝指了指搁在地上的四只木盆:“木盆你们每人两只,一大一小。”
彩玉感动:“原来姑娘今日是在帮我们采买。”
孟力欣喜不已,很快垂了脑袋,声音很轻:“这么多东西,我没有钱可以付给嫂嫂。”
“我不要你的钱。”颜芙凝笑了笑,“先前说要给你们零花钱,你们再等等,等下月初刘叔分了我利润,我再来给你们月钱。”
孟力的眼泪溢出眼眶,感激的话说不出来,背过身去,用手背用力抹了泪。
彩玉吸了吸鼻子:“姑娘被赶出来的时候,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的。”
如今还打算给他们月钱,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都感动成这样作甚?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月钱少得很。”颜芙凝道,“特别是彩玉,如今的月钱可不能与在严家的时候比。”
彩玉点头。
“好了,你们把东西拿去屋里,今晚就可以用上。”
说罢,颜芙凝拎了医书,拿着包着蜡烛的牛皮纸包,回了西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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