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裴少桥早已习惯了祝新年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在心中暗暗腹诽祝新年常在河边走,小心哪天一脚踩泥里去了,到时候除了自己可没人会救他。
正当裴少桥心中气结的时候,营房外突然有士兵来报,说城外有大军靠近。
祝新年率领的八千台机甲和王贲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汇合之后攻下了距离蓟城二百里地的昌徽城,这座城池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守军也有几万人,当然,城破之后这些守城军的冬衣、炭火和粮草也都被秦军缴获了。
被扒了衣服的昌徽城守城军被赶出城门去,前方是国都蓟城,两侧是厚实的积雪,这些燕军没得选,只能全部逃往蓟城,路上冻死了无数人,活下来的就扒这些人身上仅剩的单衣,靠着这一路积累下来的一丁点温暖撑到了蓟城。
然而他们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好不容易逃到了蓟城,却正好遇见大军开拔,为首的年轻将领身穿暖锦戎装,胯下骑着高头大马,城门一开看见几个身裹单衣、面容狼狈的人匍匐在雪地中爬行,登时皱起了眉头。
“大军开拔之日竟然有如此晦气之人挡在队伍前面,岂不是要触我霉头?!”
身边的副将见状赶紧解释道:“好像是从昌徽城那边逃来的,可能是守城军或者逃难的百姓,正好唤来问问昌徽城的情况,我们也好提前准备。”
戚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连军服都没穿,怎可能是守城军?若是寻常百姓,路上也该冻死了,能出现在蓟城门口的说不定是秦军派来的细作,想要装样子混进城去,既然被我遇上了,就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城去里应外合,坏我大事!”
只见戚华伸手对身边的副将道:“把弓箭给我!”
副将有些犹豫,这副将其实并不真的是戚华的副将,而是临时从寻常部队中抽调过来的,他不熟悉戚华的心思,但隐隐觉得主将要弓箭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动作有些迟疑,结果戚华倾身过来一把夺走了弓箭,还狠狠剜了他一记眼刀。
果然不出副将的预料,戚华拿到弓箭之后当即开弓射杀了距离队伍最近的那名逃亡者,利箭穿喉而过,带着一道向后飞溅的鲜血一起落到了雪地上,那鲜红的颜色就好像是在为戚华的队伍指路一样,遥遥指向昌徽城的方向。
戚华对自己射出的这一箭非常满意,立刻取箭拉弓对准了第二个逃亡者,前人被射杀的场面吓坏了后面的人,见对面的主将朝自己拉了弓,那衣衫褴褛的逃亡者立刻举起双手挥舞起来,高声喊道。
“不要放箭!我是燕国人!我是昌徽城的守——”
“铮——”
弓弦鸣动,利箭瞬间射穿了那人的头颅,力道之大甚至带着整个躯体往后飞了一段距离才摔落在地上,惊得后面一群逃亡者都停下了脚步,不敢再继续靠近蓟城了。
“将……将军……”
副将望着雪地上的尸体眼神颤动,不由开口劝道。
“这些好像真的是我们燕国人,要是将军觉得他们影响了大军开拔的话,末将这就派人去赶走他们,何必开门见血呢?”
自己人杀自己人,而且杀的还是前面城池刚刚与敌军交过手的将士,这事不仅传出去不好听,连副将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想要阻止戚华继续杀人,但手握虎符、已然是主将的戚华怎么可能听副将的劝,不仅不肯收手,甚至还三箭连发,又杀了好几个人。
“见血怕什么?血就是用来祭旗的,就算这些人是燕国人又如何?面对秦军来袭他们不与昌徽城同生共死,竟然还有脸逃来蓟城,这样的废物杀了祭旗,正好震慑军心!”
副将没想到新上任的主将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向来祭旗都是用敌军或罪臣的血来祭,这些昌徽城的守城军虽然没有战死沙场,但也罪不至死,更不该被拿来祭旗啊。
如今秦军就在两百里开外,燕国正值生死存亡之际,这个时候不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就算了,起码也应该珍惜战力,怎么能自己人杀自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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