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韩一顿真实暴击,赵泰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老韩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理,有理有据,令阿泰毫无反驳的余地。
旁人眼中,韩百韧是个脑子有泡的愣头青,属于那种领导夹菜他转桌,领导开门他上车的玩意。
实际上韩百韧什么都懂,所谓人情世故,所谓礼尚往来,所谓攀高踩低,所谓明哲保身,他哪能不懂。
只是老韩不愿意同流合污,不愿意委屈自己,更不愿意愧对良心罢了。
这个世间,有黑的,有白的,更多的则是浑浊不清的。
能够在浑浊不清中混的如鱼得水之人,才能在朝堂有着一席之地。
韩百韧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只认黑与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王海救了那鬼女人之命,那你赵家就必须答谢,你赵家答谢,我韩府受不受,是我韩府的自由,因为是王海救了你们赵家人,而不是你们赵家人救了我韩府的人。
同理,如果是赵飞鱼救了王海,韩百韧绝对会第一时间备上厚礼去赵府,哪怕挨个叫爹不断被刁难他也认了。
韩百韧坐回了凳子上,不耐烦的说道:“你赵府的谢意,我韩府受不住,本官要歇息了,不送。”
“且慢。”
赵泰终于开了口,站起身,朝着韩百韧重重施了一礼。
“赵泰赵无恙,待赵飞鱼谢韩府王海救命之恩,大恩大德,铭感五内。”
韩百韧脸上的表情愈发鄙夷了:“你果真有事要求本官!”
赵泰:“…”
“说,是也不是。”
一咬牙,赵泰说了声“是”。
没办法,他真的被韩百韧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再一个是他也不敢对赵飞鱼有脾气。
今天他来,其实就是想搞明白一件事,王海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如果只是一个区区护院,他断然不会将赵飞鱼嫁到韩府,不是瞧不起王海,而是赵飞鱼不会幸福。
如果王海还有其他的身份,哪怕是庶出,那么一切都好说。
“敢问韩大人,王壮士他…”赵泰目光灼灼:“当真姓王?”
“当然不是。”
“果然如此,难怪被韩佑视为手足兄弟。”赵泰大喜过望:“那王壮士他真实身份是…”
“他姓赵。”韩百韧嘿嘿一乐:“想当年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小海与你娘亲在一处柴房之中…”
“韩百韧!”赵泰破口大骂:“你莫要以为本官当真没脾气。”
“自然不是,堂堂吏部尚书,哪能没脾气,真要是没脾气…除非…”
韩百韧冷笑连连:“除非有事央求,逼不得已,是也不是。”
“你…”
赵泰慢慢冷静下来了,坐回凳子上,突然笑了:“韩百韧,好一个韩百韧,满朝文武,倒是轻瞧你了,连本官也轻瞧你了,谁若以为你只是个无脑子的武夫,这人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
“少废话,有屁快放,没屁滚蛋。”
赵泰面色一变再变,脑海之中浮现出赵飞鱼的面容。
年少时,蛋妞儿骑在自己的头上,洒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容。
自己步入官场时,处处烦心,宝贝女儿一次又一次趴在自己的后背上。
每每因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疲惫不堪时,亲闺女总是换着法逗自己开心。
随着女儿渐渐长大,一口寒光直刀舞的虎虎生风,大有一副六亲不认大义灭亲的架势…
赵泰不敢想下去了,攥紧拳头。
“那我便直言了,我赵府欲…欲与你韩府…”
赵泰闭上了眼睛,作为宠女狂魔,作为一个愿意为了女儿可以与天下为敌的父亲,终究还是开了口。
“欲与你韩府联姻,结为亲家!”
“什么?”
韩百韧着实惊着了:“你莫不是说笑?”
“断然不是说笑。”
话说出了口,赵泰也释然了:“只要你赵府能不亏待飞鱼便好。”
“不可,万万不可。”
韩百韧连连摆手:“自从佑儿娘亲过世后,本官从无续弦之意,再说你那女儿也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好女子,本官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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