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生故吏便于天下,语出《后汉书.袁绍传》。
还有一句话,叫做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晓。
随意踹开几家府邸的大门,冲进去找客房,总能找到一些外地人,也就是府中的客人。
尤其是在京中,很多达官贵人并不是京中土著,本家在其他各道各州府,亲族来了,友人来了,亲族的友人,友人的亲族,都会“借住”,人之常情,礼尚往来。
祝家算不上门生故吏遍天下,只能说是“友人”遍天下,毕竟是北地大族,哪怕不熟络也会给几分颜面。
就如同前些日子从南地来的赵家赵熊,往皇宫门口一站,无数人邀请这老登去府中赴宴。
祝家即便不如赵家,即便不是和二皇子同行,只要是祝家的几个族老管事的,若是来了京中,定会有不少府邸热情邀约,大排筵宴。
事实上也是如此,起初就连刑部尚书吴定弼都热情至极。
直到入夜的时候,站在南市之中,寒风吹打着面庞,孤零零站在一处客栈外的祝隆,感觉好冷,好冷好冷。
就在刚刚,随从被人骑马撞了。
眨个眼,俩随从被撞了,撞的很惨。
没等再眨眼,武卒也不知道是从哪跑出来的,将两个随从抬走了,说是送去医馆。
其中一个很丑的武卒,不小心用肩膀撞了他,然后,行囊没了。
武卒,消失了。
行囊,也消失了。
一把年纪的祝隆,大脑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被人针对了,若不然也不会之前有故交的旧识们统统将他拒之门外。
只是他没想到针对他的人,竟如此下作,偷,竟然用偷,他娘的竟然偷东西!
祝隆从来没这么无助过,也从来没想过,偌大的京中,在前朝,在本朝,算得上一号人物的自己居然无处可去了!
府邸,进不去,客栈,房满了,想要去钱庄取银票,结果银票印记也被偷了,本想着刷脸,突然冲出来一群百姓,都取钱,排着长龙,这些百姓取的还都是一贯钱,取了存,存了取,直到钱庄关了后才一哄而散。
雪,越下越大。
风,越吹越冷。
心,越想越寒。
祝隆就是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境地。
远处,马车之中的韩佑叫停了裴麒的计划。
要么说还是人家裴老师厉害,为祝隆制定了完善的套餐服务,抱孩认亲、善意百姓借住民房第二日百姓说家中失窃、放恶犬咬他老寒腿等等等等,全是下三滥的招数。
这也就是韩佑说不能伤性命,要不然裴麒能给祝隆活活玩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京中老流氓。
韩佑主动下了马车,紧了紧狐裘后走了过去,杂兵与老卒们迅速组成了人墙。
来到老脸冻的发青的祝隆面前,韩佑微微一笑朝着客栈做了个请的手势,祝隆满面屈辱之色,最终重重的哼了一声,快步走进客栈之中,自顾自的坐下,双手捧着发热的茶壶,试图驱散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意。
客栈一楼已经被清空了,韩佑坐在了祝隆的对面。
昨天见到的时候,韩佑站在马车外,风雪中,施着礼,祝隆坐在马车中,似笑非笑,见到韩佑时,面带挑衅与几分得意。
今日,韩佑可以坐在马车中,可以亲眼看到祝隆在偌大的京中连个遮风挡雨的狗窝都寻不到。
“你,是你,是你暗地诡计百出,明日…”祝隆嘴唇恢复了几分血色:“明日入宫,我要入殿,入殿,将你这狗官…”
“你能活到明日吗?”
韩佑给祝隆到了杯茶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威胁一个可以随时取你性命的人,非是明智之举,不是吗。”
祝隆哑口无言,从小到大,他没受过冻,没挨过饿,也更没有被任何人拒之门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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