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韩府,这就是韩家父子,或者说是家风,尊重、信任、感恩、荣辱与共、生死与共。
韩百韧认字,却不读四书五经,总是以大老粗自居。
不过老韩从不觉得自己比谁卑微,无论是沙场上还是官场上。
韩百韧很清醒。
他的娘,也就是韩佑的奶奶,一辈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没看过四书五经,没拿过笔,也不懂什么圣人教化或是妇人的三从四德,可老太太这辈子过的很开心,该吃吃该喝喝,养育儿子,帮着夫君做农活,上山砍柴后院挑水,没见过大世面,没出过远门,一辈子也没什么遗憾。
反倒是韩百韧的老爹,因为几本兵书,因为知道祖上荣光,忧愁了半辈子,抉择了半辈子。
韩百韧不希望自己过的难受,更不希望韩佑过的难受,同样不希望在乎的人过的难受,没个人又没个人的活法,他要做的就是尊重与支持。
哪怕如今在京中混,成了柱国将军,韩百韧也从来不按规矩来,更不会遵守令他不爽的规矩。
王海并非他曾经的亲随,因为王山的关系才在韩府做了门子。
其实门子也不是下人不下人,除了跟着韩百韧在京兆府当文吏的王山外,其实都是下人,包括名义上的管家秦大爷也是如此,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就是顶着个名头罢了。
那时即便王海不是韩百韧当年亲随,大家也没有对他区别对待,都是军伍出身,不讲究什么高低尊卑。
之后王海就一直跟着韩佑了,韩百韧嘴上不说,心里清楚,二人形影不离,经历了所有事直到今天,韩百韧早就将王海当亲儿子看待了。
赵泰要将赵飞鱼许配给王海,韩百韧也挺重视的,所以才会问王海愿不愿意,如果王海不愿意,赵泰就是说破了天也没用,收了钱的韩府该不认账还是不认账,韩百韧根本不在乎赵泰,他连赵家都不在乎,真要惹急眼了,官袍一脱回到南地叫上些老兄弟上山为匪几日就罢了。
现在既然王海同意了,韩百韧也就不过问了,之后的事情韩佑操办就好。
至于韩佑口中说要向天子要赏赐什么的,韩百韧就更不在乎了,关于韩佑的事,他鲜少过问。
一群人快到皇宫时就分别了,韩百韧要带领一营京卫护卫出城的君臣。
韩佑今日穿的是仪刀卫的衣服,一身黑,只不过没有佩刀,等到了皇宫时,光看见上百辆马车,没见到天子玉辇。
还有一刻钟就要出发,韩佑下了马,东看西看,臣子们就和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似的站在马车旁边,低头交流着。
见到韩佑来了,周围的臣子们齐齐望了过去。
“陛下的玉辇呢?”
韩佑来到最近的一名礼部官员面前:“不是你们这边怎么安排的,要陛下腿儿着去啊。”
礼部官员明显有点惧怕韩佑,吞咽了一口口水:“刚刚宫中传出了信儿,陛下骑马去。”
今日演武,演的是武,而非文,天子骑马无可厚非。
韩佑哦了一声,嘀咕道:“骑马安全吗,别骑着骑着哪个刁民再他射一箭。”
礼部官员:“…”
“有人刺驾算你们礼部的责任啊。”
韩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扭头继续观望:“咱的人呢?”
陆百川凑近解释道:“先行去了城外。”
“好吧,那咱伴驾吧。”
大队的禁卫从宫里跑了出来,领头的去寻京营的校尉交接了。
禁卫人少,而且大多都是有品级的,京营负责秩序和安全,但是由少数的禁卫们统领。
又等了一会,宫门大开,玉辇没出来,凤辇出来了。
臣子们齐齐望了过去,面色各异,伸着脑袋想要看看凤辇里面坐的是谁,即便他们心里已经猜测出了七七八八。
凤辇也有级别的,一般的妃子是没资格乘坐凤辇的,理论上贵妃倒是可以乘坐,只不过即便是贵妃也不会这么干,这种殊荣只留给皇后或是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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