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居然开始反噬他了,那他决然不会再让那种地方存在,所以他宁可震动整个京师,也要让那宅院以及宅院里的秘密都湮灭在火海。
陛下自然没有追究,他知道也知道那种地方的秘密传扬出去,有损国体,但这种不追究却让朱异心中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他想除掉那些尚且活着的知情者,比如说……曹辰,但陛下那边没准也想要除去他,几个人在心知肚明中似乎僵住了,只是没有人想探出第一步路。
“阿郎,您是怎么了?”
曹管事突然回头,谦恭中似乎还带着不解。
“本相……本相怎么了?”
曹管事面露狡黠:“阿郎喘息粗重了,阿郎是在盘算什么吧!”
朱异心口一紧,在微弱灯笼光照之下,他看到两道冷冽的目光似乎能洞穿他的心底。
他心中大怒,但语调不知为什么却硬不起来。
“本相在想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大半夜会到府上来。”
“阿郎无需如此惶恐,这是咱们府上,客人只是身份特殊,又不是上门寻仇的,一会儿见了便知。”
曹管事说着笑了两声,朱异也跟着笑了笑,只是他笑得比较局促。
下人都能骑到主人头上去了,他怎能不笑,但他知道现在还不到除掉这个胆大刁奴的时候。
没走片刻,侧厅就在眼前了,厅内灯光通明,与一路上那些漆黑无光的房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曹管事在侧厅外停了下来,对着朱异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
朱异突然觉得自己反而成了客人,而这座府邸的主人俨然就坐在大堂中等待着他。
曹管事看出了朱异的心思,笑道:“阿郎无需多虑,厅中一问便知。”
朱异没有搭理他,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一脸威仪地向厅中走去。
进门后,就见客座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他戴着兜帽遮盖了大半个面容。
只觉得来者的嘴唇发紫,露在外面的半边脸庞有些煞白,整个人看上去很瘦,似有病态,似乎被风一刮就能摔倒一样。
只是他身后站着一名小童,虽然一脸稚气,但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似乎总是蕴含着一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成熟气质。
朱异脸上没有了平日里待人时的忠厚热络,一脸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客人。
“敢问尊下何人?来本相府上有何见教?”
小童笑了笑,兜帽男子将视线转向了门口,颤颤巍巍的就想站起来,小童赶忙要去搀扶。
兜帽男子摆摆手,让小童退后。
朱异不理会对方身子孱弱,直径走到自己主家的位置坐下。
来者缓缓拉下兜帽,咳嗽了两声道:“朱秘书郎……这是忘了故人了吗?”
秘书郎!朱异心中一惊,已经快二十年没人如此称呼过自己了,他定睛往客座方向一望,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来者淡淡一笑:“看来朱秘书郎没有忘记往日里你我的情分。”
朱异慌忙起身,往敞开的房门那边望了一眼,就见曹管事已经将房门关上。
朱异收回视线,一脸惶恐,他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二十年间,两位帝王心心念念想要捉拿的前朝余孽会出现在他的府上。
眼前这人就是东昏侯萧宝卷的贴身宦官,做过中司监的梅虫儿,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竟然没有死,只是看着身子骨,也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吧!
朱异不管这些,他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定神之后赶忙问道:“梅总管为何会来下官府上,不知有何见教!”
梅虫儿在小童的搀扶下重新坐下,他依旧时不时在咳嗽。
“朱秘书郎如今也是正二品了吧,尚书右仆射……侍中……中领军,官运亨通啊!”
朱异向着台城的方向一拱手:“朱某有如此身份地位,那都是先帝与当今陛下的恩宠,朱某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咳咳……朱秘书郎这么着急就要和杂家划清关系了……”梅虫儿道。
“朱某与梅总管私交有旧,但不敢因私废公,梅总管请回去,朱某只当没有今晚之事,也不曾见过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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