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催马在胖子身前打了个转儿,自身上摸出了一块银子扔到了地上。
“前方有一市镇,你可到那里找间客栈休息一晚,也可进些饭食。”
骑士跳转马头就要纵马离开,胖子捡起地上的银子,心中窃笑,大拜道:“谢恩公,谢官爷!”
胖子话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再一抬头就见到那个刚准备离开的骑士突然转过头来。
与此同时,一道炸雷惊起,惨白的电光照亮了大地。
双方都瞪大着眼睛望着对方,似乎都觉得对方似曾相识。
马上骑士剑眉一凛,眯眼道:“始安王!你如何会在这里!”
“你……你是……”胖子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儿坐到了泥塘里去了。
“家父乃是前朝大司马王敬则。”
胖子恍然大悟,难怪这骑士看着有些眼熟,他就是那个在明帝时期在太极殿上弹过焦尾琴的那位少年。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吧!”
“二十多年不见,我怎记得。”胖子说着又要后退,他听到了对方拔刀的声音。
“当年我父因你诬陷而死,我可忘不了你。皇上圣明,让我去始安专司调查于你,我迫不及待连夜出城,却不想在这路上居然就遇到了你,这真是苍天有眼啊!”
“你……你要干什么……”胖子叫道。
“萧遥光!未接皇命,私自离开封地已是死罪,况且你已涉嫌谋反大罪,我典签有先斩后奏之权,此时我在此杀了你,拿你的人头去见皇帝那也算不得公报私仇!”
那胖子已经被吓得屎尿横流,一下子瘫倒在了烂泥地上,苦苦哀求:“王郎君,冤枉啊!当年对大司马出此下策非我意愿啊!都是皇帝在后面逼我那么做的,是他认为大司马早晚必反,不如提前除之,这给我之过啊!”
“把责任撩给一个死人,萧遥光,这真像你之所为,除了家父,每晚到底家中索命的恶鬼都得排出三条街了吧!我王仲雄在此杀你,也算为民除害了!”
说着,黑暗中一道寒光闪现,那王仲雄已经将长剑高高举了起来,马上就要劈下。
就在这时,王仲雄身后那匹马儿像是突然受到了某种惊吓,突然人立而起。
双蹄一下子蹬到了王仲雄的后背上,王仲雄毫无准备,这两蹄子踢出去力量颇大,他往前摔了个趔趄,手中长剑掉落在了地上。
萧遥光身体肥胖,但他反应一点儿也不慢,借着一道忽明忽暗的电光,他准确地自地面上捡起了长剑。
刚刚可怜虫一般的颓势立马消散,他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上前一剑正中王仲雄的心口。
王仲雄一言未发,当场毙命。
萧遥光上前踢了踢王仲雄的尸体,冷笑道:“你阿父该死在那么大年纪还占着大司马的位置,他不死怎么给我腾地方呢?你该死是因为今晚遇到我萧遥光,还给我透露出那么多的消息。我不杀你,你早晚也得死在那个暴君身上。”
萧遥光说到这里,上前看看那匹刚刚受惊的马儿,马儿依旧焦躁不安,原地踏着步子。
萧遥光调转马头,一剑刺在了马臀上,马儿吃痛,发疯一般地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
“真是弥勒佛保佑……”
萧遥光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俨然一副佛教徒的虔诚模样。
他扭头看了眼王仲雄的尸体,将他拖到官道旁的一条沟里,伪造了一个劫财害命的现场。
他左右看看,向着管道外的一个方向没命地狂奔,直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近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漆黑地带,突然就又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阿翁,这个萧遥光心狠手辣,如此阴狠小人怎可成就霸业?还不如那逃回北朝的萧宝寅呢!”
“成大事者,需有一副铁石心肠,优柔寡断怎能成就大事?”
“阿翁,你说那萧宝寅退出了你的棋局,这萧遥光就像见了屎的苍蝇,打死都要往上扑,他自愿做阿翁的棋子。”
“唉,依现在看来,这个棋子可不好控制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阿翁,你说刚刚我帮了他,他能知道吗?”
“呵呵,这萧遥光又不傻,他怎会不知,但是……这种心如蛇蝎之人,能少救就少救……”
“那我再去杀了他?”
“咱家看……现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