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多次发现叛军内应,这宣阳门原本的宫门郎谢昭文便是,多亏直阁将军及时发现,否则宣阳门早破了。却不想这内应层出不穷,让人气恼。”
王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元瑜所言正是……元瑜,你不觉得这刀口像是江湖之人作为吗?”
“江湖之人?”吕僧珍皱皱眉,“昨晚之事,可否推想一下,是混在我禁军之中的叛军内应趁我军松懈之际,悄悄杀死守门军士,打开城门放叛军入城?”
吕僧珍说完之后自己都摇摇头,城下守门者按制是五十人,到底是如何的细作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在不制造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就能杀人于无形,顺利打开城门。
“兰钦虽然年少,王规力排众议,让他守备至关重要的宣阳门,可见他确实有过人之处,几天的硬仗他都能扛下来,在排兵布阵、指挥调度上不比我等老将要差,我观他为人机警,不似会犯大错之人。”王茂道。
“无论如何,还是见过兰休明后再说吧!”吕僧珍道,“当务之急,还需在台城里甄别排查,任何可疑之人都不可放过,昨晚之事不能再出现了。”
王茂点点头,两人离开城门,往回走去。
“昨晚一战,减员不少,我去找萧中书商议,是否将一部分守备内宫门的宿卫军调到外宫门参加守城。”王茂道。
“昨晚之事,就怕车骑将军与萧中书已经产生嫌隙……”吕僧珍道。
王茂叹口气:“国难当头,萧中书纵然记恨于我,也不敢把私人恩怨掺杂在军事之上吧!”
“难说,萧懿其人让人捉摸不透啊!”吕僧珍苦笑,他顿了顿,“长期以往也不行啊,得考虑下一步了。”
“我早有此意,得派人潜出城去,到京口向大将军求援,京口的八万驻军可解燃眉……只是不知道京口如今情形如何……”
“能力挽狂澜的,唯有大将军了……但不知大将军心中何想?”
“局势错综复杂,如今敌众我寡,能拖便拖吧!若城外再有使者前来,不妨我们也可以见上一见。”
“缓兵之计,呵呵……”
……
听完了小兵的叙述,萧宇的心里依旧感到无比的气恼。
兰钦虽然并无大过,但萧宇依旧无法原谅他,正是他的纵容和不作为,让台城险些陷落,也让成百上千的年轻生命就此殒命。
他感到胸中一阵憋闷,便站直了身子趴在垛口上往外望去。
都说残阳如血,但如今初升的太阳也像是自血海中浸过一般殷红。
靠近城墙的民房大都被叛军给拆毁,并搭建起了木栅,木栅后是一些帐篷和留作军营的房屋。
在木栅之前,一班被杀害的文武官员依旧被固定在木架上,赵守忠的尸体依旧挂在最前面,
夏日炎炎;他的身子已经有了腐败的迹象,即使是凉爽的清晨,他的身子周围也是围满了嗡嗡乱转的蝇虫。
此时就在他的旁边,一群工匠们又在敲敲打打,制造着新的木架。
用不了多久,昨晚那些悄悄溜出城去,意欲抢回赵守忠尸体的愚蠢将领的尸骸也将被悬挂在上面,与他们的赵总管得到同样的下场。
对这些人,萧宇没有一丝的怜悯,他甚至认为这种只为自己感情用事、不顾大局之人真是死有余辜。
他们为了自己心中的意气,竟然对其他人的处境危险不管不顾,甚至还要拉着成百上千的士兵为他们陪葬,真是可恶至极,愚蠢至极。
只是不知道在这几个人陷入重围之际,心里可曾想过台城就因他们的匹夫之勇,而险遭灭顶之灾,他们到死心中可安?
想到这里,萧宇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一掌拍在了城门垛上。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小王爷,小王爷……”
萧宇回头看了看,就见衣甲上同样满是血污的蔡道恭正带着几名士兵在寻他。
“蔡将军,找我吗?”萧宇回答道。
蔡道恭这才意识到城垛旁那个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年轻人竟然是小王爷,他赶忙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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