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这位刘世叔对萧玉婉有如此大的敌意。
“好啦,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了。”萧宇冲刘伯宣不耐烦地说道,顺便把候官令牌也还给了他。
于是关于候官的话题就此戛然而止。
只是萧宇的突然不悦让刘伯宣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哪句话冲撞了这位世子爷,也便小心翼翼,不再说话。
于是两人就坐在距离燃烧尸体不远处的石头上沉默了片刻。
萧宇抬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刘伯宣,心里突然有些想笑,这位刘世叔不至于也是个玻璃心吧,自己一个语气不对也能当他收得如此紧。
于是他放平缓了声音,打破了之前的安静。
“刘世叔,光说我这边遇刺的事情了,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哎,还好,还好。”刘伯宣脸上宽和而慈祥,如同一位饱经风霜的老父,但他的眼神中闪现最多的还是一种苍凉。
萧宇见他鬓角对比之前又斑白了不少,又这么久没有与他联络,想来是荆襄之行并不顺利。
但他对自己父子如此忠诚怎能不让人感动?
萧宇和缓地笑了笑:“刘世叔,你这段时候真是受苦了吧!一直为我们父子奔波。我现在挺好,萧玉衡已经把我从廷尉署羁押的破庙里放出来了,我有了自己的新王府,不会挨饿也不会受冻了。”
刘伯宣眼中似有晶莹液体闪烁,他似乎又健谈了起来。
“哈哈,这个我都有所耳闻,建康城有名的小王爷,登门拜访的权贵都排过了两条街,世子都一概不见,最后还是在王府后院把他们戏耍了一番,都说那个小王爷分不清四季寒暑,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哈哈……我却不以为然。”
“唉,什么事情传着传着就变味了,我哪里戏弄过谁了,只是登门的人太多,我怕影响到邻里,就破例让他们进来,也让他们看看我的日常起居,好让他们死心。说真的,我很宅,不喜欢和人交往,尤其是那些带着目的来的人,跟他们在一起会很累,有世叔、晴雪在,无拘无束躺平多好。”萧宇想了想,“只可惜了赵管事,为我操劳了半生,最后我也没能让他颐养天年。”
萧宇说的话刘伯宣半懵半懂,什么“宅”“躺平”之类的,他闻所未闻,但是只要小王爷高兴他就感到欣慰了。
“赵管事应当明白世子的身不由己,他不会怪世子的。如今世子虽身在王府,却只是把木笼改成了金丝笼而已,并不如以前那般自由快活。”
“世叔,我还是挺快活的。”
刘伯宣干巴巴地笑了笑。
“对了,世子,最近可有王爷的消息?”
“暂时没有,但我知道他现在应该安全,我在等一个机会,如果时机把握好的话,我相信很快就能见到他了。”萧宇笃定地答道。
他用木棍远远地戳了戳烧焦的尸体,夜风带着一捧烟尘飞向了半空,化作了天上的星河。
……
待处理完了那些尸体,两人就一头扎进了那片密林子里。
与匆忙逃跑时不同,这一路上萧宇走得要从容的多了。
不同的是,上次是摸黑,这次多了一支照明的火把。
萧宇走在前面,火光将眼前一部分区域映亮。
他走得并不快,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似乎是在找来时的道路。
刘伯宣举着火把,跟在萧宇后面为他照明。
走了一段距离,他们来到了之前一处发生过打斗的区域,这里丛生杂草间随处可见刀劈斧砍的痕迹。
只是在这片区域里,萧宇走得比之前慢了些,他的手不时掠过树干上那些被劈砍过的地方。
突然在一棵粗树前,萧宇停了下来,眼前一支羽箭整个箭头都没入到树干之中,只留箭杆尾羽。
萧宇试着拔了拔,但那支羽箭纹丝不动。
萧宇再一次加大了力道,这时整个箭簇才带着一些木屑被拔了出来。
刘伯宣见状解释道:“这必是胡人反背弓射出之箭,我汉人寻常十石之弓最远可射一百五十步,胡人反背弓则不然,六石就可射一百五十步。只是反背弓制造技艺与我桦木弓、桑木弓大为不同,他们制造工艺更加复杂繁琐,尚不及我桦木弓制造简单。”
萧宇没有对弓做任何评价,他只是拿着箭簇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后他又将箭簇交到了刘伯宣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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