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小王爷身边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必须杖毙!”
崔管事眼神阴鸷,事到如今他并无悔过。
萧宇坐在原地,沉思半晌,二三十条性命与上千条性命,他脑海中总在盘算着这个问题,总之想到最后他也想不出一条最正确的答案,或许在这等事情上,都有错,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论断。
他又想起了昨日离开王府之前,潘铎也在为崔管事开脱,站在他的角度看来,下人便是下人,若失去主人的奴婢,那便如路边荒草,可随意受人践踏,而他们若犯错,被人随意打杀也无不可之处。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思想的局限性,正在南北朝,他如今所生活的这个时代,虽然思想上无比开放包容,但连年的战乱也在肆意地践踏着无数的生命,在这年代最不值钱的也许就是那一条条的贱命了吧!
所以许多人不怕丢命,也愿意用命去搏一次好出身,这便有了王朝更替频繁,人们的道德价值观沦丧,儒法思想被人扬弃,佛道昌盛,人人惶惶不可终日,得过且过,及时行乐,又有何人懂得忠君爱国?
如此时代,难得会出一个岳飞、文天祥、史可法那般的人物。
北伐与南征只是某些为了博取最大政治利益的手段筹码,却背后总有人在无情掣肘。
萧宇叹了口气,他又想远了。
耳边却又传来了崔管事的声音,那声音坚定而决绝。
“小王爷,老奴所作所为无愧于心,只为王爷好,小王爷好,请小王爷不要怀疑老奴的忠贞之心。”
忠贞之心?萧宇苦笑,这念头还有谁是忠贞的呢?只为利益而已罢了。
“我知你是忠心。”萧宇语调漫不经心,眼睛却瞥向一侧。
“呵呵,小王爷最信不过之人便是老奴了吧!”崔管事笑声凄婉,似乎还夹杂着苦涩和无奈,“但老奴一点都不在意。如今老奴在府上府外骂声一片,都说老奴是奴大欺主,老奴也愿意背这个骂名,但只希望小王爷能够记着今晚老奴对小王爷说的话。”
萧宇心中隐隐有些恻隐,他原本把许多事情压给崔管事去做,本身其实也不见得就安着什么好心,甚至有意将舆论的压力都压到他的头上,原本他以为自己等到的会是崔管事的仇恨和谩骂,他甚至有些要逼人就范的意思。
但如今看来,崔管事什么都清楚,但他还是愿意默默地替自己承担。
“小王爷心中所想,崔八两都清楚,大量金银外流,我崔八两心中如滴血一般,老奴原本想为王爷小王爷看顾好这份偌大的家业,只可惜小王爷信不过老奴了……但如此之事做起来,还是蛮好,若有时日,老奴也想去那春和坊再走一遭,看看那里变成何等景象。”
“崔管事,这点儿,哼,我信你。”
“老奴明白,小王爷忧虑什么。但老奴确实不是宫中眼线,老奴只是感念多年前江夏王爷的一份恩情,但时间久远,不说也罢,王爷怎会还记得崔八两呢?”
崔管事说到这里,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只是面具下的表情实在看不清楚。
萧宇一改往日的平和,目光锐利如冰。
“崔管事,用不着给我唱苦情戏,若你不想做了,我会换人,王府的库房钥匙拿着太累,也可一并交给他人,你可以去歇息了。”
“小王爷,骂名老奴都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老奴……老奴看出了小王爷的野心,小王爷也并非笼中之雀,乃是要涅槃重生的凤凰……老奴所做之事都值得……”
“闭嘴!”
萧宇回头骂道,那凛冽的眼神能将一切都冰冻住。
他感到大脑有些乱,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怎能出自这崔管事之口,若他是借此来试探自己,那他是绝对的可怕。
但见崔管事将头俯下,只敢呼吸地面的浊气,却再不敢抬头。
方才他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场自这位小王爷身后涌出,他隐约看到了龙腾之象,那是天子之气!
不知为何,隐约间,他居然有种山呼万岁的冲动。
“崔管事,你退去吧!”萧宇冷冷说道。
却见崔管事依旧俯在地上,不肯起身。
就在这时,萧宇听到远处有人喊他,一回头就见一个身影正向他走来,那是晴雪。
萧宇丢下崔管事便向晴雪那边走去。
“怎能了,晴雪……”
“小王爷,客人……客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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