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本不该打搅你和晴雪姑娘......但你们尚可来日方长,作叔父的想单独与你再说几句话……”
“嗯,好好。”
刚刚晴雪似乎还没觉察出什么,听刘伯宣这么说,少女的脸上更是火的辣辣地烫,她恨不得找个地沟之类的地方躲起来。
她赶忙说道:“小王爷,奴婢先下去了!”
话没说完便已经急着离开了。
萧宇张了张嘴,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追。
倒是石斛见此情景指着萧宇呵呵一笑。
正笑得开心,却也听身旁的刘伯宣说道:“石斛,你也去歇息吧!明日早起还要赶路!我跟小王爷再说一会儿话。”
石斛突然一惊,原本堆满笑容的脸在那一刻突然就僵住了。
他手忙脚乱,正要张嘴,却见萧宇已经抢在他的头里三两步就走了过来,追问道:
“刘世叔,您这是什么意思?明天就要走?”
刘伯宣捋了捋长须没有否定,他瞥了眼石斛,重复道:“石斛,先回去先收拾东西,然后上榻睡觉,我回去前必须要看你睡着。”
石斛看上去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拖着枪往回走,走之前还依依不舍地再看了看萧宇。
这里已经没有了别人,庭院里显得格外的沉寂。
萧宇这才问道:“刘世叔,你的伤还没养好,为何走得这么匆忙,若是回荆襄,以你现在的情况怎能受得了舟车劳顿。”
刘伯宣捋着胡须:“小王爷,我暂时还不会回江夏。”
“那为何要走?我已经让人封锁了整个庭院,没人知道你住在这里。若是……若是有人告密,捅到官府那里,我也有办法和他们周旋,不会让刘世叔以身犯险。”
刘伯宣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那是为何?”
刘伯宣眯着眼望向夜空,片刻之后缓缓吐出了八个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不办啊……”
“受何人之托?忠何人之事?怎不早说!刘世叔,你之事便是我萧宇之事。嗯……既然是这样,刘世叔,你在我这里继续安心休养,我明日就帮你去办事……只是,不知是何事?”
萧宇说到这里,就一脸认真地望向了刘伯宣。
“怎可让小王爷再以身犯险呢!”
刘伯宣说到这里情绪一激动,原本身体各处并未长好的伤口便又疼了起来。
他不禁扶着立柱,浑身微微颤动。
萧宇见状,赶忙去扶他,却摸到他的外袍已经被汗水浸透,湿漉漉的。
“刘世叔,你这身体……”萧宇不禁心头一酸,叹了口气,“不妨先坐下把事情告知于我,做与不做,再做定夺。”
于是叔侄两人在廊道边的石墩上坐下。
刘伯宣歇息了片刻,便说道:“小王爷,方才想问我是忠谁之事,对吗?”
“嗯,没错,到底是如何之事让世叔如此急迫想要去做。”
“若我说是受一个死去之人之托,去寻找他的遗孤和族人,小王爷会作何感想?”
“遗孤……族人……难道是个胡人?”
“嗯。”刘伯宣点点头。
“是他们?”萧宇猛然道。
“小王爷聪慧,一想便知。”
萧宇眯了眯眼,一脸无法相信。
“为什么会是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王爷,他们是你的敌人吗?”
“算不上,各为其主罢了。”
“那他们是坏人吗?”
“不知道,我与他们并不熟识,不知道他们为人。”
“所以说我们与他们本无不共戴天之仇。”
“没错。”
萧宇答道这里又抬头看了看刘伯宣,面露不解。
刘伯宣侃侃而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在追踪之时,有个胡人被人灭口,临死前他奄奄一息地央求我去救他唯一的儿子,或许,那个孩子就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念想。在那时候,我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个父亲在寻找自己亲生孩子道路上倒下,未完成最后的心愿。你刘世叔我一直都是个心软之人,成不了大事,呵呵......作为一个活着的人,抛开别的,为一个父亲了却最后的心愿,那还是必须要做到的。这些时日里,不管是坐在床榻上还是走在这院落里,每每眼前总会出现那位父亲,他期盼的眼神让我无法忘记,也无法拒绝,我就是不回荆襄,也要找到那个孩子,把他连同他的族人一起送回漠南,他们的家乡去了。”
萧宇嘿嘿一笑,身子也微微颤抖。“刘世叔一点儿没变,当年我阿娘在时就老说刘世叔心软,就因为心软,才一直在我父王帐下甘为幕僚,也正是因为心软,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阿娘看人看得准,我父王当年那么多门生故吏,在我家落魄时还有几人在,除了赵管事也便只有刘世叔你了。哎,刘世叔放心,就在我这里住,那孩子叫什么,交给我便好,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什么只不只身犯险的,我不管那背后之人如何闹,我就跟世叔一样,救个无辜的孩子出来,不为过吧!”
刘伯宣朗声大笑,但笑着笑着还是咳嗽了起来。
萧宇赶忙为刘伯宣拍背,刘伯宣摆摆手表示不需要的。
“刘世叔,你手中可有哪些关于那孩子的线索?”
“尚无线索。”刘伯宣叹了口气,“那胡人交待完后便死了,只告诉我那孩子的名字……”
“名字?”
“那胡人汉话说得生硬,我听那发音大概是叫……佘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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