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逻些城这等大城尚还好一些,那些个贵族们不敢做得太过分,市面上总归有一些青稞出售,再加上有一部分自大唐贩运而至的粟米、稻米,总还过得去,但是那些个乡下地方,却早已缺粮少米,饥民遍地!
“得益”于“东大唐商号”在吐蕃的收购,青稞酒的价格不断攀升,整个吐蕃的贵族们疯了一样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粮食全部用于酿造青稞酒,去年冬天这些贵族尚且有些收敛,到了今年,所有人都疯了!
一车一车的铜钱被“东大唐商号”运到吐蕃,一车一车的青稞酒被运走,一车一车的丝绸、瓷器、玻璃运来,然后一车一车的青稞被倒入酒坊,酿成酒浆……
所有的青稞几乎都被贵族们消耗殆尽,既能够酿酒赚钱,且来自于大唐的黍米、稻米的味道显然更加美妙,逐渐受到吐蕃贵族的青睐,更有甚者,因为与大唐官员、商贾的频繁接触,使得大唐上流社会的奢靡风气流入吐蕃,被那些贵族们竞相效仿,一时间吐蕃奢靡成风。
禄东赞身为大论,在松赞干布带兵出征之时代替摄政,接连颁发了数道令约束青稞酒的酿制规模,却被那些个贵族置若罔闻,弃之不顾。
禄东赞早就预见到青稞酒会给吐蕃带来极大的危机,但是为了给所有的吐蕃百姓某一条生路,有更富裕的生活,他甘冒奇险,当然也因为他有着足够的自信,能够协助赞普掌控吐蕃。
然而现在,他终于发现,财富的力量犹如洪水猛兽,浩荡来袭之时,所有吐蕃贵族尽皆被席卷于内,简直无可抵御。
吐蕃即将遭受立国以来最大的一场危机……
禄东赞的信笺,松赞干布自然是看到了,不过当时身在军中,正在为了与象雄的战事焦头烂额,并未予以重视。
况且他对于自己掌控全局的能力超级自信,他不信在自己的威压之下,那些个养尊处优的贵族们胆敢肆无忌惮的出卖吐蕃的利益,他更不信有人胆敢挑衅他的威严,难不成当真以为他手中的弯刀不利?
然而现在禄东赞郑重的神色、悲观的言辞,令他意识到或许自己当真是大意了。
“所以,大论认为目前吐蕃之处境,应当尽量结好大唐,然后让大唐商贾在吐蕃继续收购青稞酒,将吐蕃最后一颗青稞消耗干净,然后等到大唐铁骑逆袭高原,让吐蕃勇士们饿着肚皮、宰掉战马果腹而战吗?”
松赞干布眼神散发着摄人的光芒,刚毅的面容冷硬如铁,毫不客气的予以叱责。
“赞普!臣下忠心耿耿,焉敢有如此不臣之心?吾噶尔家族世世代代效忠赞普,若有贰心,神明共弃,万劫不复!”
禄东赞面色大变,拜伏在松赞干布面前,五体投地,疾声悲呼。
如今的松赞干布手掌吐蕃大权,内外一体令出法随,早已非是当年能够坦诚相见直言诤谏的好友,一旦将其激怒,禄东赞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家族会被他犹如抹布抹去灰尘一般诛灭。
许是想起了往昔噶尔家族对自己不遗余力的支持,也许是念及禄东赞这些年赤胆忠心协助自己统一吐蕃,松赞干布面容稍霁,微微颔首,道:“大论不必如此,吾只是一时气愤那些贵族不念大局、贪图私利,焉能对你有所猜忌?速速请起!”
禄东赞这才心情惴惴的站起。
松赞干布蹙着眉,依旧在纠结泥婆罗与大唐之间如何抉择,问道:“吐蕃与大唐之间必有一战,或早或晚,无可避免。这等情况之下,大论依旧赞同全力与大唐交好,继续容忍他们在吐蕃肆无忌惮的消耗本就不多的青稞,却还需再一次向大唐请求联姻吗?”
对于禄东赞的智慧,他是相信的。
青稞酒消耗掉了吐蕃的粮食,而曾经两度向大唐请求联姻被拒,使得自诩为天下豪雄、人间之杰的松赞干布面上无光,大为恼火。
难不成,还要再一次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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