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理微微一愣,“你带人?带谁了?”
“你去找大营里的人,会有人带来。”徐有功说完,独自走进了关段鸿朗的帐篷,同里面霄归骅微微颔首后,徐有功坐在审讯位,霄归骅就站在了他身后。
段鸿朗本来是有些着急的,但是也忍不住讥讽:“我说徐大人,我都说了我没有错,我的粮食数量是对的,你就算抓了我!我也要上诉!”他这两天算是想得很明白,眼神都坚定了许多,说得也是条理清晰,“就算你是什么蒲州徐无杖,你也得讲证据!不能随便扣个罪名,推论,就要我死!我不服!”
徐有功等他说完,才是沉静道:“是,数上没错,但……你的下属已经把你供了。也许,你需要好好想想怎么解释洪金宝的供词了。”
徐有功放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红手印,只是虚晃就落下,“当然,你还可以给自己辩驳还有上家,如今洪金宝已经以公罪不究放了,多出来这一段时间,是因为洪金宝供出来的人……这个先不说,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还继续往上供,你也可以先离开,我会继续往上查……”
段鸿朗起初一惊,接着,听到后面,轻蔑地笑出声来:“不可能。”洪金宝的妻子就是他的妹妹,洪金宝的弟弟更是他之前的徒弟,他们之间千丝万缕,更别说,他还有个女儿挂名在他名下,还有许多田产铺面都在女儿名下……那都是答应了以后给洪家的分红!
“你少诈我了,这个手段军营里都不惜得用,不就是离间么,告诉我他供出我来,再骗我把他拉下水,然后再反间计……徐有功,你这叫欺诈审讯,我要去长安告你!”段鸿朗自以为识破徐有功,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等着看到徐有功平静的脸出现异样,却只看到……徐有功的无动于衷。
接着,徐有功叹气,摇了摇头:“你没有机会了,段鸿朗,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长安美原县的——赵梓铭,赵员外以及他的情人洪氏。也就是……挂名再洪金宝名下的女儿,洪金宝已经俱实都说了,那女儿名下的一切,就是你给洪的礼,而赵梓铭现下就在外面,也已经承认了,他对洪城的杀害,是因……要夺取洪家的财富,而他也供出了——他是许敬宗的眼线。你让你的女儿攀附他,只怕,也是为了挂上许敬宗这条线……”
段鸿朗原本坚定的心,忽然垮了大半,他原本以为徐有功是假的,包括那封信,虚晃一下就过去了,太假了!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没机会了!
“一直以为,人都是有良知的,毕竟是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称作是人,我已经很详细很严肃告诉过你,国粮不可动,可你无动于衷,眼中无国者,徐某以为可以不用再挽回……把人带上来!元理!”
说到最后,元理和士兵拉扯着赵梓铭进来。
原本内心就已经垮了的段鸿朗,看到赵梓铭,防线就彻底崩塌了。
“我……我拿到的粮,全都是通过赵梓铭卖出!我……我错了……大人……”
段鸿朗腿软了,呜呜呜的眼含泪道:“我招,我认,是我……偷取了三十万军粮……我……”
徐有功冷漠道:“哭没有用,把你背后的高官写出来…只有签字画押的指认,才能保你不死,但也只能是我这里不死,天子判决我无法左右。”
不想段鸿朗却在写背后的人时,摇头痛苦道:“大人,这个小人真的供应不了!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只知道,每次跟我们接头的是长安城里的一位……一位……戴着面具的人!我最多也就是联络赵梓铭啊!”
他说的额头冒出汗来,看着赵梓铭,痛苦不已。
徐有功脸色也是黑了下来,尽管他早想到对方不会轻易留下把柄,可这么下来,他什么都拿不到,也不好接下来的进度,而赵梓铭这边,也只是说到自己只是许敬宗的远房还要再出五服的表侄,往常他都是自己孝敬的许敬宗,许敬宗并没有直接给他授意让他买卖粮草!
“你胡说!二哥,他之前不是这么说的!”霄归骅听出了赵梓铭的临时翻供,而段鸿朗就算听出不对,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想到自己家中还有家人也是快速地反口,“对,就是这样的,我只到赵大人这里就……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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