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功这次不用记录,有主薄记下,可他习惯自己做事,眼下只能手忍不住摩挲。
台下人说:“是啊,大人,我们几个,应该都是一直朝四方寻找我们的员外?也是没找到人,花光了盘缠,才辗转回来的……”
“对对对……”
“就是这样……”
随着四方奴仆几乎一致的回答,县令也想起来,这些员外好像是都说出去游山玩水,也因此,他才是没有生出疑虑。
一样的境遇,让奴仆们意识到什么,随后又一起跪拜不起——
“大人,求您做主查出真凶啊……”
徐有功起初不太明白这「四方游」是什么,不过,稍微问了问就清楚了。
是个游方术士鼓捣的他们,说是可以来财,又或者来官等,总之,都是骗他们出去……
瞥了一眼帘子后侧脸色发白的县令许纯,徐有功觉得他应该知情,不过眼下,深吸一口气,徐有功严肃问——
“那他们,可曾去过梁医馆?”
徐有功问完,堂下方才还你一言我一语,兀得谁也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这一幕则让帘后的许纯揩了一把额头的汗,本来他是力保梁惠识的,可眼下……
若愈演愈烈,他还是得尽快留个后手,能不能衣锦还乡不说,能留一条命告老还乡不错了!
县丞早也来了。
在下面一片鸦雀无声中,县丞低声道:“大人,你说,这事儿…真是梁医馆做的?”
许纯摇头说:“不清楚,可梁医馆并不缺钱,你没看那小夫人是谋财……”顿了顿,县令又揉头,头疼的说,“不过,本官吃了他们不少粥,若真有问题,你说那粥真的是……呕。”
“呕……”县丞想起自己也吃了不少,二人脸色不善时,有衙差过来耳语——
“大人,有自称是徐参军门客的霄公子请求入衙内辅佐徐大人……还把之前的王大送来了!”
最后一句话是低低说的,县令和县丞微愣,“他当真说是徐有功的门客?”
许纯对徐有功还是有所了解的,这家伙从来都是单枪匹马的,何时有过门客,还辅佐?不过再听对方带着王大,县令县丞对视一眼,转身出去相迎。
出门,本以为要遇到的是个公子哥,谁知……是个小哥儿,年纪跟家里孙子差不多大。
“阁下是——”
“见过二位大人。这是王大。”霄归骅把王大交过去的时候,衙差愣了下,才在县令和县丞的颔首下将马背上趴着的老者抱下来,翻身一看,真是王大……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
县令询问,“小公子,王大这是?”
若之前,就这些东南西北的闹事前,他可能都不会把面前的小孩放在眼里,可今时不同往时了,他巴结得很。
“睡了。”霄归骅冷淡的说完,往里看了看:“人我给大人了,出事,大人负责。”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令,往里走。
许纯和县丞都愣了下,随即把火给了衙差:“看什么!还不把人看管好……”接着戏剧变脸一样的换回笑脸:“县令大人,咱们还下棋吗?”
许纯怒道:“你看这还下得下去吗!”
县丞陪笑说:“当然可以,军令状下了呀……”县丞接着道:“军令状就代表这事儿彻底跟咱们没关系了啊……是他压着咱们不让查……”嘴角一扬,吩咐让衙差王大看好,又接着把县令往里带,边走边道:“下官愚见,倒是可以给京都许大人再书信一封,把那军令状送上,届时无论案件如何,咱们都可说是那徐有功官大压人,耍军威,啊……要是破获了,也可以告他耍军威,功绩算在咱们县衙……无论如何,这棋都下得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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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功在高堂之上,宛若坐针毡。
底下来报案的这些人,都不明白为何问梁医馆。
徐有功便又说了梁府地点,他们还是全部摇头,说都没有去过!
围观群众听了,却互相传递眼神窃窃私语,不是说案子吗?怎么弄到梁大善人身上了?
徐有功是真没想到,员外们居然跟梁家没有丝毫瓜葛。
他陷入困境,好像所有线索都消失了,可很快又觉得没什么好困惑,如果都去了梁医馆,那岂不是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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