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在赌,赌真相不会被掩埋,赌李家的心狠手辣。
可是,她没有料到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她这次失败了。
在被村长通知李良才被释放,然后去了县医院治疗那断掉的手腕暂时不回家时,沈宁都感觉自己很冷静。
她将那电话筒轻轻放在座机上,然后挥别了小卖部的老板,转头走向远处蟹塘旁的小房子。
脚步也很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路上的小石头格外的多。
在她第三次被石头绊到,就彻底摔在了地上,痛得她半天爬不起来。
脖子上围了一圈纱巾,此刻却像是那命运的缰绳,此刻让她无比的憋气窒息。
她狠狠扯下那丝巾,砸在了地上:
“李良才!我不会放过你的!”
丝巾丢掉,赫然露出一圈青紫吓人的手指印。
死死围拢了纤细如白玉的整个脖颈,光是看着让人倒吸凉气。
至少,在捡起丝巾的温酌言眼里,就是心里一沉。
何教授惊慌失措,赶紧过来,就要去扶人。
只是,比他更快的却是另一双保养得意骨节分明的手。
是温家主?!
何教授顿时一僵。
温酌言将沈宁小心扶起,然后给她递了一块手帕。
那低头看人的侧脸,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
何教授捂住发慌的心脏,不去想,不去猜,只将眼神赶紧移开。
一颗心跳的不行。
沈宁,她是嫁人了吧。
旁边,小王早就当自己不存在,一双眼睛安分的放在天空。
哎呀(⊙ o⊙)!这天还真蓝啊。
何教授:我恨你是个傻子!
沈宁捡起手帕就往脸上擦,擦完了,将那失望的情绪一扫而空,再抬头时,却发现面前的人却是温酌言。
他低头正看着自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气韵,而且很专注。
她不知怎么,心跳忽然就跳漏了一拍:
“温老板,是你?哎,我刚才是不是很丢人?”
温酌言摇头,没多说,只问了一句:
“你饭有没有吃过?上次说请我吃饭,还跑了一趟县城,只可惜我不在让你白跑了。那今天,我有机会吗?”
明明是主动的机会,却将选择权放在了沈宁的手上。
沈宁更觉得不好意思,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上辈子那个临死前听见的声音。
那个好心安葬她的人,会是眼前的温老板吗?
可声音听起来,真的很像.......
像到简直就是一个人的程度。
温酌言的眼神依旧温和,虽然他感觉沈宁好像在透过他思考怀念什么。
不过,都没关系,只要不要再哭了。适合笑的姑娘,就不应该弄哭她。
沈宁眨了眨眼,暂时没去想李良才的事了,对上那双等待的眸子点点头:
“好,我们就去县城里好好吃一顿!有什么事情不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一顿不行,就两顿,两顿不行,就三顿!肚子填饱,日子总会变好的。”
沈宁刚收拾好那乱跳的心脏,然后,就看见对面站着的何教授和司机小王。
两个人,一个望天,一个看地。
沈宁下意识就去看温酌言一眼,不知怎么,脸颊哄得一下就烫的不行:
“你们刚才就在?”
小王打工人本能般疯狂摆手:
“没没没,绝对没有!”
何教授恨铁不成钢,这样子和说“有有有”不是一样?!
个二傻子!
瞧着沈宁已经害羞的都要钻地缝了,何教授赶紧补救:
“我们就是刚来,小王陪我去看了下你的蟹塘。就不知道你和温老板怎么遇见了?现在是要去做什么,我们一道啊?”
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小王一边感慨学习,一边感受着家主盯着自己那转危为安的眼神,顿时心头一松,背上那吓出来的冷汗才没了。
沈宁只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了下去,小声道:
“我说请温老板去县里吃饭,大家一起啊。”
温酌言也是邀请,真好像他和何教授小王刚才不是一道过来的:
“小王,你去开车。”
“好的,老板。”
小王赶紧一溜烟跑了。
徒留何教授在原地当成个电灯泡,他收回尔康手,在心里默默流泪。
后来,坐上轿车时,硬是编了个晕车的借口,死活不下副驾驶,一路赖到了县里饭店。
刚松了一口气,就瞧见沈宁捡了个他旁边的位子坐下,然后浑身一冷,赶紧挪座让给了盯他的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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