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李至刚淡淡一笑,“你们这些地方有钱嘛,有钱的地方自然不喜欢这些只能果腹的东西!因为他除了吃之外,变不成钱!”
顿时,周围的知府们马上闭嘴,不敢再说。
这位出身江南系的钦差大人,如今在官场上的名声可是号称李阎王。
看他一路走来,北方各省就不说了,光是扬州就死了多少人?所以他一道杭州,各地的知府就拍马而来,唯恐来的慢了,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而且,最近朝廷的各项政令背后,都有这位钦差大人的影子。最起码,都是他发现了地方的弊端,才引得中枢连连震怒。
“嘶...”似乎被烫到了,李至刚吸着冷气,然后看着十几名满头大汗的知府们,微微一笑,“怎么都热成这样?”
“下官等不热!”
“不热,那你们脑门上挂的水珠是什么?”李至刚又微微一笑,然后擦擦嘴,突然面色一变,“大人们既然冷,就把火盆去了,窗户打开!”
“是!”
下一秒,屋内的火盆马上被人端走。
紧接着几扇窗户,全部被推开。
瞬间外边的冷风呼呼的灌,顿时让这些官员们感受到了什么是冰火两重天。
“江南的冷,是湿冷!冻不死人,可却如影随形!”李至刚裹紧了身上的貂皮大氅,慢悠悠的说道。
渐渐的那些官员们额上的汗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嘴唇有些发白。
做到知府这个位置,都是仕途上熬了许多年的,这些官员们早就不年轻了,被冷风一激,顿时都有些受不了。
“地方上的田册跟本钦差手里的户部黄册,对不上啊!”李至刚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这......”苏州知府李玉嘉先开口道,“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地方上田地易手转卖是常事,所以地方上的田册和户部的才微有出入.....”
“仅是微有?”李至刚冷笑,“你苏州府的田册,比户部的黄册上记载的田地,少了三成!”
李玉嘉赶紧起身,“这个下官倒属实不知,下官是去年到任的。到任时苏州的田册就是这样.......”说着,顿了顿,“苏州乃是国朝赋税第一大府,相比钦差大人您也知道,地方上的关系盘根错节很难梳理.....而且去年淮北大灾,又给苏州摊派了加粮和加税,下官上任以来还没来得及梳理过去的田册......”
“嗯嗯,你别紧张,坐!坐!”
李至刚温和的笑道,“本钦差来之前,对李府也侧面打听了一番。”说着,捋着胡须笑道,“苏州一府的钱粮,抵得上北边一个行省,自然事关重大!”
“李府上任以来,钱粮上从没出现过纰漏,而且听说刑名上的案子都比往年少了四成。”
“下官惭愧!”李玉嘉心中稍稍安定。
但一下秒,李至刚话音一转。
“可是本钦差不明白,既然苏州府的田册和户部的黄册对不上,那上缴的赋税应该之少不多而已!”
“怎么明明没有那么多田,上缴的赋税却和户部黄册的数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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