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陆延宛若被木钉子钉在原处,从头发丝难堪到了脚指头。
这件事一直是他多年来藏在心里头的一根刺!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自己再明白不过。
他和阿榆交往,一直不冷不热。
他甚至偷听到阿榆跟同学说,跟他处着没感觉,想跟他提分手,但又担心家里人会反对。
可经过火场那件事情,她就彻底“爱”上了他。
对他亲昵了许多,愿意主动挽着他的手逛街。
每次看他的眼神也是感激又盛满温柔。
陆延站在原地,手指头往掌心卷了卷,深吸一口气转身,强迫自己面对陆勋,仿佛为了说服自己般开口道。
“三叔不是再清楚不过?当年我是要冲进去的……要不是你赶在前头……”
“冲进去?”陆勋讥讽一笑,随即三连发问,问问直击陆延的灵魂深处。
“就凭你当初那个犹豫劲?
就凭你在门外来回紧张转悠?
就凭你迟迟不冲破别人若有似无的阻拦?”
三个问题砸下来,陆延整个人难堪到了极致。
这些年来,他一直企图欺骗,给自己洗脑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陆勋给戳穿,摊在阳光底下。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是个读书人,碰到那样的事情会害怕,会犹豫是正常的。
三叔是刀尖下混的人,自然不会害怕。
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阻拦,他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迈进那间火屋,只是象征性在别人阻拦的时候,身子看似往前冲了冲而已。
甚至心安理得接受阿榆的冒认,因为自己是差点冲进去的。
可这一切,都被陆勋无情地揭穿。
那年,陆勋半秒都没犹豫就踹开门,冲进去的场景,宛若电影画面,一帧一帧,清晰地在陆延脑海中反复播放。
陆勋朝着他走近几步,强大的压迫感如同海啸般砸了下来。
“这三年来,你就是这么欺骗她?控制她的?”
陆延不禁悲凉一笑:“不然呢?告诉她,她这个男朋友害怕,不敢冲进去救她?
告诉她,我家三叔觊觎她这个侄媳妇好久了……”
砰一声,陆延话还没说完,陆勋就狠狠捏拳揍上他的脸。
陆延嘴角迸出鲜血,面颊骨刺痛欲裂,整个人斜斜倒在地上。
“别拿自己的窝囊当借口!”
陆延擦了擦嘴角,抬眼阴翳地与陆勋对峙,一字一顿道:“到底是我拿窝囊当借口,还是你拿来当你无耻的遮羞布?”
“遮羞?”陆勋双眼骇冷,宛若要杀人一般居高临下睨着陆延,“她本来就是我的!你奶奶本来就要让我跟她订婚。我与她的相识比你更早!陆延,到底是谁抢谁的?”
说着,陆勋揪着陆延的心口的衬衫,从地上把人提起来丢出病房外。
“从今天开始,再敢对阿榆有想法,就别怪我这个做三叔的无情。”
说完,砰一声,直接把人扔到了走廊上。
直到病房门重新阖上,林清榆整个人还久久回不过神,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说的是真的吗?”
陆勋不以为然挑眉,淡声应着。
“以后这小子不敢再拿这件事情说事了。”
林清榆激动得溜下了病床,扑过去死死抱住陆勋,又震惊又欣喜。
“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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