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入蜀多年,虽法严,但极少对朝臣处以极刑。
当今陛下独掌朝纲不足一年,先后斩杀刘琰、李邈、马齐三位重臣。
甚至为一时之气,将丞相臂助,相府长史杨仪罢官削爵,打入天牢。
更有氐王强端,因各为其主,战场之上伤了陛下护卫,就被陛下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此等无情、暴虐之君,只知在朝堂之上宠信近臣、宦官,却不思团结国内忠良之士,与刘焉父子在时又有何异?
吾等本地士族,忠厚之人居多,大家皆备受欺凌。
这样的环境,怎能让吾等不希望王师早至,好救吾等于水深火热呢?”
见曹绫、夏侯霸二人陷入沉思,并未反驳自己的意思,杜琼继续道:
“再有,自古以来,先祖之谶言多有应验。
桓、灵二帝之时,‘代汉者当涂高’之言就已多次被天下人讨论。
自高祖时起,至灵帝时,大汉四百年国祚,共历二十九帝。
正当此时,张角兴太平道,大呼‘黄天当立’起兵于巨鹿。
自此天下纷争起,董卓、二袁、吕布等诸侯四方割据,逐鹿中原。
那时起,大汉朝廷就名存实亡,此事已成定局,不可逆也。
纷乱数十年,大家争的无非就是个正统。
先有李傕信谗言,以为‘傕’‘阙’同义皆为‘涂高’。
而后袁术以为其字‘公路’正应谶语,持玉玺欲称帝代汉。
此二人皆跳梁小丑般,受众诸侯群起攻之,化作一捧黄土……”
杜琼说到情动处,不由起身来到厅堂中间,昂首扶须道:
“吾早年求学,师从大贤仁安,对占卜、观星之法颇有心得。
在吾看来,昔日魏武曹孟德进‘魏王’,后废帝刘协禅位魏文曹子桓,继而文帝将国号定为‘魏’。
此一切皆天意!
‘魏’乃‘观阙’之名,其意即为王宫门前高台。
又汉以来,官吏多用‘曹’命名。如‘功曹’‘属曹’等皆为此意。
相连来看,‘曹魏’正应是代汉之‘涂高者’也!
曹魏受禅与炎汉,又应其谶言,当为天下正统!”
夏侯霸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蜀主刘禅得是多么昏庸,才能令益州士族执念如此之深?
转念又一想,杜琼虽言之凿凿,但毕竟还是蜀臣,知人知面不知心,杜琼之言最多只能信一半。
如今杜琼等益州士族,在自己与公主面前这般大谈社稷正统,难道只是为日后国破之时能留守益州?
倘若真是这样,其代价也过于巨大了吧?
今日之言,任何一句在蜀主那里,可都够得上谋反之罪了……
正迟疑间,曹绫忽然开口道:
“杜太常之言不无道理,吾倒是想听听杜太常这番对于蜀国而言大逆不道之话,其目的在于何处?”
夏侯霸见公主对杜琼之言信服,面上一惊,正要提醒公主谨言慎行。
曹绫看出夏侯霸意图,转头瞪了夏侯霸一眼。
“方才杜太常之言,有理有据,且不失公允。
难道族叔还有何不明之处?”
夏侯霸对曹绫表现越来越纳闷,真不知这公主到底意欲何为。
先是与蜀主刘禅亲密无间,共同逼迫自己放弃将她赎回。
现在又对杜琼这种大放厥词,试图挑拨是非之人深信不疑……
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啊!
“既然公主有意将话题继续,那臣自然依公主之意。
还请杜太常回答公主疑问!”
曹绫见夏侯霸能按捺心思,不反驳自己,满意点点头。
而后二人同时看大厅中央昂首而立的杜琼。
杜琼见自己一番“肺腑之言”令二人动心,不由得意。
端起席上茶水,润润喉咙,而后正色道:
“老夫对二位有‘三求’,希望二位认真思量,莫要让老夫之前口舌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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