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毣见王伉恼怒,心道这匹夫看似正直忠义,实际上也是唯利是图之人。
什么叫做“毫无诚意”,还不是因为自己方才未曾提起如何答谢之?
“王太守息怒,吾只是先将大意言明,太守得先表了态,吾等才好深入交流。”
“算汝有良心,此等私占土地之事,若被朝廷查到,必是大罪一件。
吾虽有权利调配本郡土地,但却不敢顶风私自为汝做主。
张县令又与吾是同乡,一时间却不忍拒绝。
唉!此事吾还真的不好抉择啊!
不如张县令看在同乡面上,莫要让吾如此为难,再寻它法?”
张毣观王伉神情,揣摩王伉言语,越发觉得此人是在索要好处。
为了保险起见,张毣准备再出言相试,若王伉还无可疑表现,那时再将计划全盘拖出。
“正所谓,世之所成大事者,皆有备矣。则事之所遇,必先人之所备。
既然王太守并未准备好接下此‘富贵’,那吾也不能强人所难。
只是这莫大的机遇,却只能便宜他人了。”
说着,向王伉一拱手,起身就欲告辞。
王伉默默看着张毣起身向外走,并未有要挽留张毣之意。
张毣故意放慢速度,一边等着王伉叫住自己,一边忐忑向门外走去。
将至门口,张毣不见王伉发话。
心道此人对朝廷忠心恐怕还是大于对吾等益州士族之情啊!
既然如此,自己只好依照成都的指示行事,直接跨过王伉了……
拿定主意,张毣昂首阔步,到了门前,将门推开就要出门。
“张县令好生心急啊!此等大事,怎能不容吾三思?
如今永昌郡可不止吾这太守一人在,别忘了刚设立的都护府!
吾等行事,总要考虑他们会不会察觉吧?”
张毣闻言,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只能说王伉不止忠于朝廷,还有野心但魄力不足,顾虑繁多。
如今他能将心中顾虑道出,还挽留自己,证明此人可复为益州诸公所用。
“啊呀!下官等的就是王太守这句话,只要王太守乐意相助,其余诸事自有人为吾等挡着。”
王伉见张毣终于放下心来,换副笑脸,附和道:
“同系之义,又兼同乡之情,吾自然愿意相助。
还望张县令将计划细细道来,吾好斟酌如何为张县令解忧!”
各自拿定主意后,二人复回席上,张毣将自己此次来访目的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益州诸公计划换地之后,利用管理边境新地的机会,挑唆刚归附蛮夷与朝廷的关系。
此事若想成功,必然需要当地郡守以及下属官员配合。
云南太守张休、建宁太守李遗、永昌太守王伉,皆为益州人士。
但此三人表面上都是以朝廷为重的。
张毣的任务是劝说云南、永昌太守背弃朝廷,转而配合益州诸公在二郡的挑唆行动。
最直观的作用就是欺上瞒下,放任张毣威压、抢夺当地蛮夷土地。
而后蛮夷定然不服,找太守告状。
太守只需将抢占土地之事,定性为张毣自发为朝廷开垦无主荒地便可。
将来上报之时,只管将这些事情瞒报或谎报。
待蛮夷群情激奋,又无处申冤之时,定然将怨气发在朝廷身上。
胆子大的极可能因此事再次反叛朝廷,攻击各地府衙,甚至围攻都护府。
达到这层目的,张毣以及其劝说成功的官员就算完成使命。
剩下的事情皆不需再操心。
王伉一边附和张毣,一边将所有细节记在心中,更不忘向张毣索要好处。
最后还确定了张休已经先一步答应益州诸公,此时正配合益州诸公在云南郡的中低层官员,挑起蛮夷民愤。
同时还了解到,习承业、廖化、罗式、李丰等非益州士族边郡太守也在拉拢之列。
按照王伉对局势的了解,以上这些太守,皆益州、东州乃至陛下心腹之人。
此等与朝廷无利之事,他们断不能答应。
若如此,按照益州诸公一贯做法,这些人必然遭受排挤或危险……
与张毣虚与委蛇,满口答应下张毣所求之后,王伉算是将得意的张毣送走。
前脚刚走,王伉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先帝、丞相、陛下三人历经数十年,好容易将大汉社稷延续。
如今陛下贤明,大有异军突起、兴汉北伐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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