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关押生病犯人的牢房不在牢城营里?”
叶开道:“按理说,病囚应该在牢城营里面。但是,有些管营,典狱为了省钱就给设在外面了。”
“牢城营这东西,比你想象中的黑得多了。”
“咱们打个比方说:一座牢城营本来就能关一千个囚犯。但是,上面从来不问你关了多少人,有人就往死了给你送,一千人的地方给你关上三千人都是常有的事儿。”
“但是呢!负责拨粮款的官儿,还是照着一千人给你拨粮拨钱。一千人的粮款经过一层层扒皮到了牢城营能剩下三成都是多的,而且剩下的还都是粮食,钱早就没了。人多粮食少,饭都不够吃,谁给你治病。”
“小病靠挺,大病靠命。在牢城营里就是常有的事儿。但是,囚犯还不能死太多,要是真闹了瘟疫,让牢城营囚犯死干净了,牢城营从上到下都得杀头。”
“所以啊!这牢城营里没钱给犯人治病,也有没钱的办法。”
“新犯人都在外面关几天,确定没病了再往营里带。在里面得了病的,一律扔出来放在外面关着,没牢房就搭帐篷,没帐篷就找山洞,总之,不让他们跑了就行。再找几个懂看病的犯人,在附近弄点草药,用点土方子给病人吃上。能活下来,算他们命大。活不下来,往山沟子里一扔就完事儿了。”
“这种事儿,他们有的是说辞,单就是怕传染这一点,就足够糊弄不少上官了。”
叶开道:“你别看刚才记账的那货闹腾得欢,他们心里贼着呢!”
叶开说到这里还特意喊了上面那狱卒一声:“你说是不是兄弟。”
那个狱卒就像是被鬼叫了魂儿一样,当场吓得打了个机灵,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法跟叶开搭话,只能是干笑了两声作为回应。
没过一会儿,四个狱卒就把我们带到了一个用栅栏围起来营地跟前,领头的那个狱卒说道:“两位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去找这儿的牢头儿通报一声。”
领头狱卒跑到了营地门口,往里面喊了几声之后,就把里面迎出来狱卒给拽到了一边,指着我们说了些什么?
那个牢头儿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之后,似乎觉得自己还是离营地太近了,又拉着那狱卒往更远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趁着这会儿工夫,隔着栅栏往营地里看了一眼,看见的却是百十多间用石头砌成两米见方,两米高矮的石头屋子。有些屋子上面有着抹斜的封顶,有些干脆就是没封顶的房子。
要说这样的屋子,根本就不是给人住的地方,但是这种房子放在山上,那就是供神的小庙。有些庙甚至修得比这还小,里面最多就是放个牌位。
难怪,老根子他们说:祈神岭上庙宇成片。实际上,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这个病囚营而已。那些人不敢靠近了看,远远看上一眼,就把这些建筑当成山上供神用的小庙了。
祈神岭的名字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