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趁着现在流言还没有传开,将这图纸尽量再弄出一份来。”免得没有备份,到时这一份再损坏了,那可就真是麻烦了。
苏子籍目光垂下,幽幽一叹:“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现在,就是祁弘新了——我要如何待你呢?”
“是按照计划,将你击杀,还是……饶了你?”
顺安府·水祠
府城十几里外的水祠,此刻孙老头见最后几个百姓在神像前上香,一时人俱散去,整个水祠立时显得空寂。
孙老头拿起了扫帚清扫,但见满院铺上了清砖,砖上一色都写着“信民敬捐”字样,不仅仅这样,正中鼎炉中香火还在烧,袅袅升腾着蔼蔼烟气,一切都与以前不一样。
“香火旺了啊!”
龙女祠,这段时间,可着实经历一番动荡,从一开始香火不盛,到后来声势浩大的蝗神祠,再到现在的龙女祠。
祠祝的孙老头,每每想起,就很是感慨。
他是个孤老头子,平日里就住在水祠,每日打扫照看,直到前段时间突然跌伤了腿,不得不休养,而收的徒弟一跃成了祠祝。
他那时不是没有意见,对侧殿修了供蝗神也有不满,但形势比人强,那时连当地的小吏都不敢去拆侧殿,他这个架空了的老祠祝,又如何有那样的本事?
而且住在后面院中,还有个举人老爷,人家发了话,自己小小祠祝,也实在是不敢不听。
直到徒弟被人忽悠跟着闹事,主张将水祠改成蝗神祠,孙老头才勃然大怒。
他一步步的退,退到现在,既为了自己,也是为在这种形势下,保住几乎无人祭祀的水神香火不被灭除,结果自己教出来的徒弟,竟忘了本?
一场争吵,徒弟就彻底翻了脸,他的日子也越发不好过了。
再然后,就是水祠祠前五十三人之死。
年纪不大的徒弟,没在这五十三人中,却因也参与了闹事,被派去做了劳役,他这老祠祝,因一直都维护水神,反在一切平静后又恢复成了祠祝。
“龙女娘娘。”他擦拭着正殿供桌,一丝不苟:“身为祠祝,没能力保住水祠,差一点就让您香火断了,这是我的罪。”
“您要怪罪,就怪罪我,是我没有尽到责任,我那个徒弟,你就宽恕了他吧!”
孙老头有些浑浊了的眼睛里,啪嗒啪嗒流下眼泪,他没有儿子,这徒弟是真心当儿子看,哪怕闹翻了,也不愿他受龙女娘娘的惩罚。
他甚至觉得,这一年来,顺安府风不调雨不顺,是不是就因自己对龙女娘娘不够尊敬不够虔诚,才会让龙女不庇护?
孙老头这样说,其实也没想着能得到回应,在忙完后,眼见天黑了,他才慢悠悠转身,出了正殿,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可等睡着了,一个小小的白光,从正殿神像上飞出,左右扭动了一下,就直接朝着祠祝房间飞来,一头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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