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政殿中,皇帝正与殷岐等人商议政事,乍闻阵阵鼓鸣之声,君臣皆是一愣。
不一会儿,喜新公公匆匆进殿。
听闻叶老太君在武义侯陪同下,身着超一品诰命服敲响登闻鼓时,皇帝猛然抬眸。
“武义侯府的人这是想干什么?”
喜新公公迟疑着道,“回皇上,是烬王殿下领着黑甲卫,将武义侯府的人护送到宫门前的。”
“你说什么!”
皇帝陡然厉喝,“黑甲卫不是在林二手里管着吗?祁烬想造反吗!”
“皇上息怒,烬王殿下行事向来有分寸,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开口的是左相钟赟之。
钟赟之历经两朝,是先帝留下的两位辅国大臣之一。这些年他一直安守本分保持中立,虽不是皇帝的亲信,说的话在朝堂之上分量却极重。
殷岐沉声道,“叶老太君多年未曾入宫,武义侯性子耿直,说不定是被人煽动另有隐情?”
钟赟之老眼一沉,“殷岐,你隐射谁呢!”
“都给朕闭嘴!”
皇帝被阵阵鼓声震得心慌意乱,黑沉着脸问喜新公公,“可有打听清楚,三殿下他们到底所为何事?”
“奴才听说是有人暗害叶大将军遗孀。就是怀了叶家二房遗腹子,皇上之前特赐封为一品诰命的二夫人唐氏。”
皇帝总算想起这么个人来,“唐氏死了,孩子呢?”
“唐氏难产,请了城南医馆左大夫为她正胎位,平安诞下麟儿后不到两刻钟便中毒身亡。武义侯夫人带着尸首去城南医馆闹事,谁知道被左大夫查出,那唐氏竟是被贴身侍婢和产婆联手给毒害了……”
皇帝松了口气,“这有什么好闹的,把人打杀了给唐氏偿命不就完事了?”
喜新公公脸色微白,“事情可没这么简单,那两个贱民当众指认了齐王世子,说世子为了泄私愤,指使产婆引荐左大夫为唐氏正胎位,再将其毒杀,嫁祸左大夫医术不精治死朝廷命妇,还、还砸了皇上亲赐的匾额……”
“左大夫?”皇帝龙眉微抬,忽然一皱,“你是说左倾颜?”
“正是左大小姐啊!”
皇帝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原来是她,难怪了……
难怪祁烬会掺和到武义侯府的事里去。
钟赟之眸色深邃,缓声提醒,“皇上,登闻鼓既响,不能置之不理吧。”
皇帝猛地起身,手中林相等人为齐王治水请功的奏折被掷飞了出去。
“齐王生的什么狗屁儿子,整日正事不干就知道惹是生非,尽给朕找麻烦!”
“回皇上,奴才还没说完……”
皇帝冷脸斜睨着喜新公公,一屁股坐了回去,“说!”
“林统领,啊不,林大公子听得黑甲卫带走齐王世子,情急之下当街纵马,险些踩伤左大小姐……”
“左大小姐被叶大公子所救,只受了点皮外伤,不过叶大公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疯马踩中后背当场吐血,左大小姐气不过动了鞭子,林大公子也动怒拔剑,这一幕恰好又被三殿下看到了……”
皇帝心里咯噔一声,“人怎么样了?”
乾政殿里诸臣不由面面相觑,看来,皇上还是很了解他这个儿子的。
“林大公子这儿,让三殿下削飞了。”喜新公公下意识摸了摸发凉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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