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老爷也算是大明朝堂里少有的高个子了。
可面对着这老张,还是得矮了一头。
眼见着这老张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胡大老爷没好气的冲着人小腿就是一脚。
“你个憨货,特娘的,伤养好了不知道回府,就特么知道过自己的小日子是吧?”
“说说,大早上的不去田里干活,凑到这儿来,干蛋?”
要不怎么说这儿是胡家的老地盘呢。
也只有在这群人面前,胡大老爷才能彻底放开。
因为这帮人可太知道胡大老爷究竟是啥模样了。
放浪形骸、狂怒无助、意气风发……
无论胡大老爷什么模样,这帮子不是下人就是护院出身的亲近之人,都见过!
因此,在他们面前,胡大老爷那是愈发的放肆了。
尤其是眼前这老货。
这不,被胡大老爷踹了一脚身子纹丝不动的老张,嘿嘿贼笑了两声,挤了挤眼睛道。
“老爷,咱就是个给您赶车的车把式!”
“这不,胡义、胡荣爷俩不是干得挺好的嘛!”
“咱就想着在庄子里把最后这点安生日子过完!”
“懒是懒了点,这点咱承认!”
“可咱那点田亩可是收拾得利利索索了啊!”
没错,老张当年就是胡大老爷的车夫。
看似车夫不起眼,可实际上,那时候的老张可不仅仅是车夫那么简单。
他还是胡大老爷的护卫!
而当初老张之所以回到庄子里休养,实在是因为有一次在护送胡大老爷的途中,胡大老爷遇袭。
他拼死战斗之下,伤了!
倒也没说伤得动不了!
可这老小子不知道是怕了,还是倦了,之后就恳求胡惟庸把他放到这庄子里来休养来了。
如今来看,这老小子日子过得倒是挺舒坦啊。
胡大老爷不是那种喜欢多说什么的。
他自己都是咸鱼一条呢,凭啥跟另一条咸鱼去争啊。
同为老咸鱼,相煎何太急不是?
胡大老爷冲着一旁的茅草屋危房怒了努嘴。
“说说,这谁家啊,特么的,弄这鬼样子给谁看呢?”
“老爷我是虐待了庄户还是克扣他口粮了?”
“这是摆出来打我脸?”
老张看着一旁的‘危房’再看看胡大老爷,莞尔一笑。
“老爷,你都不当丞相了,还这么好面啊!”
胡大老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大老爷们活一辈子,这脸面都不要了,要啥?”
“别打岔,说说,这是遭灾了还是遭难了?”
“还是说这家人压根就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老张眼见着话题没能转移成功,暗叹了口气,这才沉声道。
“您说的这些,都有吧!”
“这是老杜家!”
“就是当初断了一只手的老杜!”
“他最开始时日子倒还好,毕竟老爷你招呼过,该给的银子都给了不说,每年年节都还有赏赐。”
“老杜家的田亩也足够,一家人本该乐呵过日子的。”
“可结果呢,先是老杜家的老爹老娘先后病了,然后媳妇儿也没了。”
“这前前后后可花了不少银子!”
“然后,老杜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