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您执勤吗?”
“是啊,怎么了?”
王大爷喝别人的嘴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咱们学校的彭老师,您知道吧?”
“必须的,他我还能不知道啊?”
王大爷脸上透出几分疑惑来,
“怎么?你找他有事儿?”
虽然知道这个人,但王大爷这次和学校里的皮猴儿们战线一致,对他的印象极其不好。
与之相反的是,王大爷打心眼里觉得苏成意是个好孩子,所以下意识并不想让他跟彭老头沾上什么关系。
苏成意摇摇头,回答道:
“他昨晚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开学校的,您有注意到吗?”
王大爷拧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儿,语气笃定地回答道:
“他开一辆白色的比亚迪,老早就走了,晚课都还没开始上多久。我估计啊,最晚也不会超过八点。”
这样的话就有点奇怪了。
彭老头昨晚的表现很明显能看出他是第一次见到陈锦之,肯定无从得知她的家庭住址。
想要尾随的话,应该只能从她出校门就开始一路跟踪才行。
然而他又提前开车离开了,根据王大爷所说的时间,应该是教室事件过后不久他就走了。
这样一来的话,彭老头的嫌疑不说完全洗干净吧,至少也洗了七八分。
那究竟又会是谁呢?
苏成意皱起眉头,一时间没了思路。
见他突然沉默了,王大爷大概猜到他有些难处,试探着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
苏成意摇摇头,站起身来。
“如果是有什么难事想找彭老师的话,大爷悄悄给伱透个底儿。”
王大爷神神秘秘地把他拉过来,在他耳边说:
“他这个人呐,很迷信,非常迷信。而且是这几年忽然变迷信的,那车里挂的啊,密密麻麻全是平安符。瞧着怪吓人的。”
苏成意听得心里一沉。
如果一个人忽然变得迷信,大概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是他对于某些事物忽然有了非常强烈的欲望,想通过祈祷的方式获取。
比如明星想要人气红火。而生了重病的人,想要疾病痊愈、身体健康。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他做了一些让他感到非常心虚的事情。
让他只得通过迷信的方式寻求庇护,寻求心灵上的安定。
正因为这种心理,那些大奸大恶之人,反而是寺庙的常客。
这就是所谓“佛口蛇心”。
结合彭老头日常的表现,他很有可能会是第二种。
而让他感到心虚的事情,似乎跟陈锦之有些模糊的关联,不然他昨晚不会是那种落荒而逃的表现。
虽然不知道尾随事件和这个有没有关联,但有效信息多一点总是没错的。
苏成意点头道:
“谢谢王大爷,我知道了,下次给您带点好茶叶。”
王大爷立马摆手: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嘛!什么茶叶,云南普洱还是西湖龙井?实在不行安溪铁观音”
“是洞庭碧螺春。”
苏成意笑了笑,顺手就把辣椒水和强光手电收入囊中。
“哦呵呵呵,那感情好哇!洞庭碧螺春,幽香、鲜雅。知道古时候人们都叫它什么吗不是你小子往兜里揣什么呢?”
王大爷从对碧螺春的畅想中挣扎出来,伸手想阻止他的动作。
“借用一下。”
苏成意后退两步躲开他的手,拉上校服口袋的拉链,很诚恳地说道:
“我选的这两种都是合法渠道可以购买用来防身的。只不过我现在去买的话来不及了,今晚就可能会用上。
我可以向您保证,我是为了自保,绝对不会用到歪道上。”
王大爷和少年坚定的目光对视半晌,叹了口气,缩回了阻止的手。
“你一学生,不管遇到什么事,首先要寻求家长和学校的帮助,千万别逞强。”
“我都知道,谢谢您。”
苏成意带着扫荡来的战利品回到了教室。
初衷只是想在王大爷那打听一下彭老头昨晚离校的时间的,没想到收获颇丰。
午休时间还没结束,教室里静悄悄的。
遥遥看到陈锦之把脸埋在臂弯里,应该是又睡着了。
苏成意放缓脚步,轻手轻脚地端起椅子,又小心放下。
听着周围“沙沙”的写字声,苏成意把目光放回课桌上平放着的的《古诗文大全》。
楚倾眠这本和他自己的那本肉眼可见的区别很大。
一本封面都有些发皱,显然是反复翻阅过,笔记做得密密麻麻。另一本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写上去,最多有些用红笔随意画上的划线。
苏成意随手翻了几下,却很快发现了一些端倪。
看似很正经的笔记之中,时不时就会出现几句楚倾眠自己突发奇想添上的话。
有一些是她故意搞怪混到一起的诗句。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苏成意跟着念了几遍,差点就要想不起来原句是什么了。
考试的时候也写成这样就完了,这该不会是楚倾眠为了夺走第一名设下的陷阱吧?
有一些则是成功混入笔记中的歌词,瞧着很像是她一边听歌一边抄笔记所造成的。
“这首写景诗描写了傍晚时分的幽静景色,抒发了诗人的怡然自得之情,诗的绝妙之处在于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以动衬静,以局部衬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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