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
苏成意摆了摆手,低着头一边念叨,一边在手机上记录着。
“在棠安市毕海县砖桥村,笔者目睹了一场令人震撼的、极其反智的逼婚行为。
村民竟无视妇女个人意志,以介绍婚事为由,行强买强卖之实。实在令人观之汗颜!”
这时候有人听急了,“dd”敲院门,扯着嗓子喊:
“王小丽!开门!”
丽姐听声音有些耳熟,只得上前拿下门栓。
那人很急,迅速就推开门冲了进来。
“村长?”
这下围观的人们都有些愕然。
平日里有正事儿的时候从来找不见人的村长,今天怎么主动上门来了?
村长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墙上的少年又自顾自继续念道:
“笔者的助理本着人道主义观念,耐心上前劝阻,竟然遭受了惨绝人寰的辱骂和殴打。
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会声泪俱下地向我哭诉那一天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这下丽姐听明白了,立马争辩道:
“谁打他了?!”
黑脸男子一听,赶紧松开了抓着徐洋领子的手。
“这一拳一脚,表面只是打在了助理柔弱的身躯上,实际上却是狠狠重击了人类文明社会的进程,影响了新农村建设讲文明树新风的美好愿景.砖桥村的这一切,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深思。”
“我问你!谁打他了?大伙儿都看见了吧?可别冤枉人啊!”
丽姐听得似懂非懂,拍着大腿尖声反驳。
村长脸色一黑,怒斥道:“闭嘴!”
苏成意坐在墙上,悠然自得地晃着腿,还有闲心朝林知婉投过去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林知婉接收到这个信号,知道他是故意的,登时也有些想笑,低着头强忍。
“那个.苏同学啊,你先下来,咱们好好商量。你作为记者,也要根据事实来撰稿的不是?”
村长一边苍蝇搓手,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成意故作严肃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这边马上就要写完了。
“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今日,究竟还存在着多少个脱离文明社会以外的砖桥村呢?顾此失彼不可取,针对这样的问题,我们首先要探讨的是管理阶层的失职.”
村长一听,这还得了?管理阶层的失职?
完了,冲我来的。
得想想办法。
“王小丽!你过来!”
村长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指着墙上的少年说:
“你马上给城里来的苏记者道歉!村里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丽姐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讪讪地走过来,刚要开口,苏成意就笑着抬起手一拦。
“不用给我道歉,我是记者,不是恶霸。”
徐洋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戏,此时忍不住吐槽:确实不是恶霸,是个江湖骗子。
林姐姐似乎想走上前去打圆场,被徐洋一挡,示意她看着就行。
这一村子人的心眼子加起来都没墙上那货的多。
“苏记者,你说她一农村妇女,大字不识得几个,您跟她计较什么呀,对吧。”
村长赔着笑,又抽空瞪了丽姐一眼,她立马心领神会,接着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文化,啥都不懂。”
苏成意见忽悠得差不多了,便收起了刚刚的笑容,进入正题。
“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了整件事的过程,实在难以理解。你方便解释一下,为什么非要给她介绍对象吗?”
丽姐眼神闪躲,吞吞吐吐地说:
“因为.记者你是城里人,不晓得。我们这边就是到了年纪就得成家生子的,我也是为她好才”
苏成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又看向林知婉。
她正仰着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苏成意清了清嗓子,险些演不下去,正色道:
“你回这里来,是为了相亲?”
林知婉心里一慌,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只以为他语气严肃,是正儿八经在问,赶忙打着手势解释道:
“不是,我回来是为了买回老房子。”
“为了买房子?那为什么又开始相亲了呢?”
苏成意怕在场其他人看不懂手语,便又故意提高音调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丽姐说只有这样才愿意把房子卖回给我。我想那就没办法,只好不要房子了,可是她留我,不许我走。”
林知婉叹了口气,照实说了。
苏成意便又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
“原来不只是强制相亲啊,还有限制人身自由,非法拘禁?”
村长这下心如死灰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同样慌张的丽姐。
院子里其他吃瓜群众也被说懵了,想跑又不敢,生怕连着自己一块处理了。
“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具有殴打、侮辱情节的,从重处罚。”
苏成意背完这条法规,便饶有兴致地看着丽姐惊恐的神色。
“婉婉啊,你快跟他说说,没有殴打,没有侮辱。”
她匆忙解释道。
徐洋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边起哄。
“怎么不算侮辱了?跟这哥们儿相亲还不算侮辱啊?你们搁这儿演《巴黎圣母院》呢?”
苏成意听得忍不住一笑,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不追究法律责任的前提是,当事人愿意跟你达成和解。我话就说到这里了,具体怎么和解,还得你们自己商量。”
苏成意往外走的时候,一直在想,但凡在场有个懂法的,自己这出戏都唱不完。
但好在是没有。
不禁吓的丽姐很快就同意了林知婉的要求,以当年的价格将房子重新卖给了她,连林知婉准备的礼金都没敢要。
在村长的“热心帮助”下,苏记者和他的助理也找到了被送到远房亲戚家暂住的林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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