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尹理事看着远方逐渐亮起来的天光,在晨风中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有罪,但很快就会说服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因为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即使她不去做,也会有其他人做。
拉皮条这种事情说出去并不光彩,但是也有人是心甘情愿为了一次翻身的机会而抛弃自尊的。
说到最后,怪谁呢?
说不清楚。
尹理事嗤笑了一声,像是在笑自己矫情。
临刑犯上绞刑架之前恐怕就是这样的心理活动吧,回忆自己罪恶的一生。
她这会儿可定不了死罪,不过,这些年挣的本来就都是亏心钱,以后恐怕都得慢慢偿还了。
凌晨六点的饭局恐怕是在整个世界上也较为少见的。
摆明了是鸿门宴,偏偏有人傻不愣登,趿拉着酒店的拖鞋就赶过来了。
推开门之后,迎接他的却不是漂亮妹妹梨花带雨的投怀送抱,而是几个神色肃穆的陌生男人。
一看就来者不善。
金镇赫酒醒了大半,转身就想出去,但门已经被关上了。
尹理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里面的几位有要事和你商讨,请安心吧。”
安心去逝。
金镇赫心下一惊,意识到自己被卖了。
但面前大门紧闭,这个点店铺都没正式营业,向店内的服务生求救是没有用的。
司机送自己过来的时候,也听到了他的来意,估计以为他此时正在里头潇洒快活,几个小时之内是绝对不会进来找人的。
每条出路都被堵死,金镇赫只得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去,与几人对视。
“ColdyospekEls?”
一个戴眼镜的男子笑眯眯地问道。
金镇赫的英文不好,但这一句还是听得懂的,他摇摇头回答道:
“oood.”
这时候餐桌边上的年轻男子发话了,他大半个身体都藏在阴影里,起身的动作拉动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金镇赫一个哆嗦。
“翻译一下,让他坐下来。”
年轻男子抬了抬下巴,说的语言他听不懂。
站在角落的壮汉点点头,转过头来看着他用韩语说道:
“知衿尘先生让你坐下来。”
知衿尘.?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金镇赫脑子里灵光一闪,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他虽然是个股东,但除了在公司物色受害人之外,并不了解其他的事情。
但是这几天的事闹得太大了,他多少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并没有诞生什么危机感。
看到陈锦之现在的发展境况,金镇赫只是为此咂舌并感到可惜,如果当时能够得手就好了。
现在的话,更没机会了。
尹理事说很佩服他的心态,说恐怕世界末日了他还在惦记着这等事情。
不过当下的境况和世界末日没什么区别,因为有个叫知衿尘的风头正盛的年轻人要过来跟公司谈判。
一旦出了什么差池,大伙儿都要完蛋。
金镇赫对于她这些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是因为他对于公司有着盲目的自信,二是因为他的确愚蠢。
因为这样的轻视,他最终直愣愣地走进了这个包围圈里。
对方还没出手,他自己就给自己捆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强盗结。
总而言之,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金镇赫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之后,决定不管怎样先配合再说,便老老实实地坐下。
“这人看起来怎么有点不太聪明?不会是临时被抓过来顶包的吧?”
小郑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晌,一脸嫌弃地说道。
苏成意闻言低头确认了一下资料上的照片和他本人。
“是本人。”
“啧,瞧着他这样让人都没什么斗志了啊。”
小郑打了个哈欠。
苏成意抱着胳膊打量着面前的人。
怎么说呢,长得还挺憨厚的,完全看不出来本质是那样的人。
不过大约也是这个原因,他会更加容易骗取到年轻女孩的信任。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苏成意尽量说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必要的时候翻译会做两人沟通的桥梁。
金镇赫转头张望了一下,笑着说道:
“这哪能不记得呀,这地方是我常常宴请客人吃饭的,这一家的战斧牛排是出了名的不错,可惜现在时间还太早.哦,酒也很不错。
有一款非常不错的酒,酒量不好的人,一杯下去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阴阳怪气,倒像是真诚地在分享自己的经验。
但是事情都这样了,稍微动动脑子都能猜到他们不是来这儿研究战斧牛排和失身酒的吧?
小郑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厌蠢症又要发作了。
苏成意看起来却好像不太在意他的答案,他略一点头,继续问道:
“伱通过SrBo这个渠道,曾经布置过多少次目的不正当的饭局?”
“啊,这个不记得了。”
金镇赫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太多次了,也不会特地去计算这样一个数字。不过我成为股东的时候二十七岁,现在我三十九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呐。”
就是说在这期间他从未停止过这样的行为。
“你对她们的骚扰通常进行到哪一步?”
苏成意问话的语气像是刑讯审问,金镇赫下意识地就挺直了腰板。
“那个,骚扰的话有点过头了。大多数情况,都是你情我愿的嘛。
她们哄得我高兴,我给她们一些所谓的机会。
这样的女孩很好骗的嘛,她们之中的很多人都在公司熬着永远出不了的头,日复一日的,心气早就被磨得没有啦。
像我这样的人一出现,稍微说些温柔的话,她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轻易地就相信了我是真心对待她们的,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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