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催寄怀刚刚通传,就被楚帝召到了勤政殿内。
楚帝站在案前,正在用笔作画。
催寄怀站定后,双膝跪在地上,求楚帝饶恕催时景。
“催爱卿,不是朕要治令弟的罪,而是令弟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总该要给天下百姓,文武大臣一个交代。”
催寄怀眸色动了动,跪着的姿势不变,抬头道:“可这个交代也不应该由时景来担啊!”
“哦?那你觉得该由谁来担?朕吗!”楚帝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来头,似笑非笑地问。
催寄怀浑身一震,忙得又垂下头道:“不敢!”
“不敢,朕觉得你敢得很。”
楚帝原本还没有发怒,催寄怀这一句话落,他倒是怒了,毛笔往作到一半的画上一掷,弹飞出去,那笔不偏不倚正好弹在催寄怀身上,弄脏了那一袭衣服,脸也沾到墨汁。
可他却仍一动不动跪着,连呼吸声都没有改变。
楚帝起身离开,脚步在催寄怀的面前停下。
催寄怀只能看到楚帝的靴子跟衣角,楚帝的声音缓缓传来。
“朕喜欢你们催家,是因为你们催家忠义,可若只有义没有忠是不行的。若你还想救催三,就继续完成没有完成的任务!”
话落,脚步声离去,整个大殿就只剩下催寄怀一个人还孤零零在跪着。
风从殿外吹进来,明明是大夏天,可还是感觉到寒冷。
他入职禁军统领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刺杀楚宴晔,那日在山上遇上落单的楚宴晔,以为会得手,没想到林云汐会闯了出来。
也是那日,他就已经知道林云汐是宴王妃,后面在国公府门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话。
更是他打晕林云汐,将人亲自护送到了城西竹苑。
那晚刺杀没有成功,他是庆幸的,可是现在他又不得不再次面临一个事实——是救催时景还是楚宴晔。
催寄怀跪在大殿里,不知道跪了有多久,直到双腿麻木,他才强撑着站起身来。
太极殿内。
林云汐已经给楚宴晔重新包扎过,太医的手法是没有问题,就是最近楚宴晔情绪波动太大,伤口积压太久,身体已经超出负荷。
林云汐起身对还守在一侧的太上皇道:“太上皇你不用担心,太医包扎得很好,王爷的伤势看起来严重,其实都是外伤,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问题。”
“孤听你的!”太上皇的目光从楚宴晔脸上移开,那种关切之情不似作伪。
“云汐丫头,阿晔现在这副模样,暂时也不宜移动。接下来你就跟他先住在太极殿,等这一阵风波过去你们再出宫!”
“孤知道你跟旁人与众不同,阿晔接下来一段是时间,情绪肯定会激动,还要靠你多加照顾。”
太上皇说的这些话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上位者对一个下位者说的,而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请求。
越是如此,林云汐就是越不明白,此处也没有外人,林云汐抚身了身开口。
“太上皇,儿媳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
“你说!”太上皇的目光落在林云汐的身上。
林云汐心中重沉甸甸的,实在不吐不快。
“儿媳斗胆请问,您既然如此关心王爷,为何还要他以残破之身,统领惩戒阁,惩戒阁行事之风险,作风之狠辣,王爷在出任务当中就算侥幸活着,被骂名反噬也是迟早的问题。”
太上皇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点苦涩,又露出一抹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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