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也纷纷跪了下来,一片哽咽。
随即,工程进度肉眼可见的加速了。
钱峰看着火热的劳动现场,感慨万千,他了解大清百姓,同情大清百姓。
百姓们实际上是很容易满足的!
只可惜,总有人将他们的底线不断压低,低到尘埃里了也不知足,还要继续打压。
直到触底反弹,山崩地裂,日月染血。
他最大的期盼就是,朝廷能够爱惜民力,多施仁政。
皇上千万不要再南巡了,一次就是上千万两的花费,靡费银钱。
不远处,胡师爷站在堤坝上,直摇头。
他有些担心,钱峰这二愣子真能把运河给挖通了。
自言自语道:“有钱能使磨推鬼,钱到位了,长江都能给你截断了。贤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局就看老天爷喽。”
……
扬州城内,江春府邸。
他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翻看邸报。
邸报不是稀罕物。
大清朝没有秘密,一切都是可以上秤的。
桌子上厚厚一叠邸报,分别来自江宁府、扬州府、苏州府、还有绿营系统。
这一年内,所有关于江南的邸报都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左手不断翻阅,右手不断的记录重要信息。
突然,他僵住了。
不可置信的又重头翻阅了一遍,才靠在了椅背上。
他发现了一个规律,所有事都是围绕着一个中心,太湖!
“阴谋,这其中有大阴谋。”他喃喃自语道。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奴家可以进来吗?”
他拿过一本书,盖住了纸,才说道:“进来吧。”
人未到,淡雅的香味先到!
来人是府里戏班子的台柱,芸娘。
“刚沏的茶,老爷尝尝。”
江春尝了一口,笑道:“味道不错,有什么事吗?”
芸娘答道:“奴家想为一个同乡孩子求个活路,家里遭了灾,想在这扬州城找份饭辙。”
“去城外的园子,跟着学点木匠手艺吧。”
“谢老爷。”
芸娘起身,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桌子上被书盖着的纸。
莞尔一笑,飘然离去。
……
江春若有所思的敲击着桌子,一言不发。
将所有邸报收拢起来,放进了柜子。
又凑近蜡烛,将他所写的纸销毁了,跳动的火苗中,他仿佛看见了无尽的兵戈烽火。
脑中闪现出了一句诗: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管家。”
“老爷,有何吩咐?”
“最近府里有来新人吗?”
“老爷是指?”
“除了护院,镖师,近一年新来的下人全部打发到城外园子里做事。”
“老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放肆。”
江春罕见的一拍桌子,脸色大变。
低声吼道:“这宅子姓江,我想做什么,不需要向你们交代。”
管家吓的赶紧跪下,抽自己的嘴巴。
江春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摆摆手:
“我今日心情不好,没你的事,退下吧。”
“谢谢老爷。”
管家如释重负,赶紧要溜。
“慢着。小公子要去一趟济南府,你帮着准备一下。”
“是。”
……
出了书房,管家擦擦额头冷汗,却恰好遇到了拿着花枪,穿着戏服的芸娘。
他连忙低下头,府里的漂亮女人,一个都不能得罪。
说不准哪一天,就成了姨娘。
“咦,王管家,您怎么满头大汗的?被老爷骂啦?”
管家连忙陪着小心答话:
“老爷今天心情不好,突然就发火了,让我清退府内闲杂人等。”
“哎,奴家也算是吃干饭的闲杂人吧。”
“姑娘自谦了,您可是扬州城知名的角,老爷眼里的红人。”
“管家可知老爷为何心烦意乱?”
“这,我就不敢打听了。”
俩人一番闲聊,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3日后,一脸不爽的江府小公子,就在大批家丁的护送下离开了扬州城。
对外说法是,去济南府省亲。
给已过世的外公、外婆上香,合情合理。
虽说还没到清明,可大清朝以孝治天下,这么做似也无可挑剔。
济南府的外亲家,也会热情的款待这位小公子。
这可是小财神爷!
一路上,管家也是小心的伺候着,还带上了自己儿子。
江府是扬州城出了名的首善人家。
工钱优厚、善待下人,这样的老板简直是“职场之光”。
甭说老爷只是骂了自己几句,就算是揍了自己,管家也不敢起怨念。
一年500两的薪水,外加不可细说的优厚外快。
还有扬州城谁见了自己,都尊称一声爷,满满的职业自豪感,给个穷省知县也不换!
就像后世的某个段子:
月薪1000,老板,我是你爹。
月薪8000,老板脑子有问题,但我只在背后讲。
月薪20000,老板你说啥就是啥吧,我没意见,照办。
月薪50000,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公司是我家,我司不能名扬天下,诸位都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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