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说说,有什么办法迅速破城?”
有一准尉单膝跪地:
“末将2代人挖矿,可以挖个地道,将火药精准的堆到城墙中线下。”
“你需要多少火药?”
“300斤。”
“这么少,能炸塌吗?”
“肯定够,我在矿上炸惯了。火药用多了,矿主要打人的。”
准尉说的信心满满,
他当矿工时,亲手参与了几十次爆破。
“好,此事若成,本官保举你升少尉。”
秋末冬初,
地下水位低,土层结实。
挖矿洞是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儿。
判断地洞的深度、宽度、高度、延伸方向,全凭借经验。
……
掘进时,30人一组,
5人在前掘进,20人负责爬行运出泥土,5人在地面接应。
吴军弄出了很多假动作,搞的锣鼓喧天,人喊马嘶,不时还有冷枪冷炮遮掩挖掘地洞的动静。
瑞州知府哈同,忠诚无暇,然战场经验差了些。
他生在广州满城,从小到大没见过真正的战争。
因广东和江西的商业来往向来频繁,
成年后,借祖先恩荫谋取了瑞州知府一职。
巡视城墙完毕,
他又开始苦读那2本兵书,南宋善守城的文臣陈规所著的《靖康朝野佥言后序》、《守城机要》。
哈同每读到关键处,立马手书纸条令人照办。
……
没办法,
从他爹那一辈开始,就没摸过几次兵器,广州满人素来以儒雅为豪。
吟诗作赋,八股文章,哈同都是好手。
他那一笔瘦金体甚至有6分宋徽宗的神韵。
如果天下太平,他本该这样潇洒顺利的过完一生。
瑞州兵丁皆以为知府大人是个沙场老将,一道道命令井然有序,而且颇有章法。
却不知是“赶鸭子上架”,抄书守城。
哈同除了巡视城防,其余时间都在疯狂翻书。
数百前年的先人智慧令他拍案叫绝。
“陈兄,真乃大才也。”
“若是宋廷多一些像他这样的文武全才,何惧女真蛮兵。”
旁边的侍妾听了,瞪大了眼睛。
“相公,这可不能乱说,犯忌讳的。”
哈同眼睛不移,翻到下一页:
“无妨,当今皇上亲口御批,宋乃唯一正朔,辽金不可争其辉。我旗人人人敬佩岳武穆~”
……
“相公,吃些酒饭吧。”
“放这吧。如若城破,你欲如何自处?”
侍妾脸色灰暗,不知如何回答。
哈同叹了一口气,从木匣子里掏出2颗药丸:
“此乃剧毒,万一城破你可速速服下。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身死事小,失节事大。”
屋内安静,
哈同又连翻数页,
突然,他面如死灰,手指剧烈的哆嗦起来:
“穴地攻城法~”
“坏了,城外的情形和这书里讲的一模一样。贼人必定在挖地道~”
哈同举着书,冲出府邸。
“埋缸,听声。”
“全城悬赏,寻找贼人地道。”
……
城中乱成一团,折腾了半个时辰。
终于有兵丁兴奋大喊:
“听见贼兵在挖地道的声音了。就是辨不清方向。”
哈同连忙翻书,寻求先人的智慧。
“3缸定位,快,快照办。”
城外,
几个泥猴般的士兵爬出地道。
“总指挥,准备完毕,可以爆破。”
“点火吧。”
引信呲呲,火星很快缩进洞内。
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
大约百十息后,
地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被密封在棺材内的火药被引燃,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向上喷出。
矿工们在长期的爆破工作中对于定向爆破产生了模糊的直觉,应用在了此处。
瑞州城墙颤抖倒塌,黑烟滚滚。
方圆几十丈被爆炸波殃及。
城墙被炸塌,城内壕沟被填平,周围的拒马鹿寨被抛出去老远。
3门火炮被掀翻在地。
上百人被埋在废墟内,还有数十人被震的口鼻出血倒地抽搐。
当然,这是因为瑞州只是区区府城,城墙厚度有限。
若换成江宁、西安这种天下坚城,哪怕是长沙武昌一类的省城,双倍的火药都炸不出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