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雎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一旦决定了,就会很坚决,就会全力以赴。
“还有一件事儿。”关麟侃侃道…
“我知道。”灵雎指了指关麟方才掉落在外的一张白纸,“我看到那纸上,你用圆圈画出了‘朱灵’的名字,还写出他是冀州清河国人,云旗公子是要‘鹦鹉’去调查这个人么?”
“不…”关麟连忙摆手,他在纸上特殊标记朱灵,是着重提醒自己要注意这个角色…
至于调查的人嘛,另有其人。
“你附耳过来…”关麟吩咐道。
“这么神秘么?”灵雎把耳朵凑到关麟的嘴边…
随着一句轻微的话,一个重要的名字传入灵雎的耳畔,灵雎惊呼。
“是南阳宛城人?”
“嘘…”关麟连忙用食指堵住了灵雎的嘴,“我的小姑奶奶,这可不能乱说呀…泄露出去,江夏就全完了!南阳也别想图谋咯!”
噢…
灵雎饱含歉意的点头。
却猛地注意到,关麟的食指正贴着她的嘴唇。
这种感觉:
——有点奇妙啊。
是灵雎从未有过的感受,就好像是她的心…猛地被蜜蜂给蛰了一下。
有点痛,有点痒,别说…竟还有些回味无穷。
她还在回味,可关麟已经收回了食指…这难免让灵雎有些意兴阑珊,她微微转过身,嘟囔着嘴巴…
关麟自不会想到这些,只是关切的问:“你娘呢?怎么没见到她…”
“她呀…”提到貂蝉,灵雎也无奈了,她一摊手,“我娘可是人称济世女神医呢…一天到晚,可忙咯…明儿云旗公子带走仲景神医后,我娘怕是会更忙的!”
是啊,以往没得选择。
可现在…官医署中有了这位女神医,许多女病人自然要让她诊断。
比如——大乔!
…
…
交州,郁林郡,陆家军军营。
韩玄被推进陆逊的大营,他虽然被反绑着双手,但器宇仍旧镇定轩昂,冷静的看着陆逊。
连陆逊都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佩服这位年老的昔日长沙太守的勇气与胆力。
他甚至想不通,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能让这位年逾六旬的老者,如此只身犯险。
又或者说,是他陆逊自负了,或许在对方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只身犯险”,这是一场必胜的博弈。
韩玄看到陆逊,镇静的问:“陆将军不是不敢见我么?”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陆逊严肃的反问,“说说吧,你来此所谓何事?”
“在下来此不为别的,只是奉云旗公子之命来为你陆逊讲个故事。”
“你觉得我会听你讲故事么?还是那关四公子的故事?”
陆逊笑着摇了摇头…
韩玄也摇了摇头,“是啊,偏偏云旗公子这个故事还很长,哪个将军,又会听这么长的一个故事呢?只是,别人不听无所谓,唯独你陆逊陆伯言哪,你若不听…那你与陆家军可就没咯,没咯…”
“你什么意思?”陆逊猛地惊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韩玄愈发的有恃无恐,他感慨着:“这么多人,死在这儿,虽是有些可惜…可至少,风景还是不错的。”
陆逊的儿子陆延无法容忍这老叟在此倚老卖老,就要上前。
陆逊却是摆手,他一只好腿盘坐在主位上,另一只坏腿搭在一边,原本的焦躁渐渐的消散,留下的是一抹云淡风轻强。“反正今日无事,本将军且听听你这故事。”
最终,陆逊还是妥协了。
“呵呵…”韩玄笑了笑,却不张嘴了,一下子又变得惜字如金。
“你又怎么了?”
“你年轻,我年长;你坐着,我站着;你喝着茶,我绑着手,呵呵,这是待客之道么?如此待客之道,我这老头子凭什么把故事讲给你,让你和你的陆家军没了,岂不是更随了老夫的心意!”
韩玄的话方才脱口,陆延不干了。
“你莫要得寸进尺!”
说话间,陆延就要上前去吓唬韩玄。
“等等…”陆逊一把将儿子拦住,他张口道,“来人,为韩老松绑,赐座!”
“老头子要你亲自为我松绑,老头子还坐你那位子。”韩玄眯着眼,深入敌营,命悬一线…可他愣是展现出了强大的气场。
让小辈陆逊,让更小辈的陆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这…”陆延就要再度张口。
陆逊却是笑了,他缓缓起身,在陆延的搀扶下亲自走到韩玄的身后,为他解绑。
“韩老太守,请——”
一时间,韩玄跪坐在了主位上,陆逊与陆延反倒是分别跪坐两侧。
“这总能讲了吧…”陆延有些不耐烦。
韩玄也不介意,笑着道:“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无妨。”陆逊已经完全放低了姿态,“韩老讲到什么时候,我们便听到什么时候,只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故事?”
“这故事还真有个名字…”韩玄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道:“可以叫《江左梅郎复仇记》,也可以叫做《琅琊榜》…讲述的是,一个年轻的将军带着七万赤焰军与敌军于梅岭遭遇!”
“双方浴血奋战…经三天三夜的鏖战,赤焰军最终将二十万敌军全数歼灭…只是,赤焰军亦损失惨重,这是一场惨胜之后,然后嘛——”
韩玄侃侃讲述起一个阴谋之下,放火烧营,毁灭证据,七万赤焰军将士几乎全军覆没的故事,乃至于十二年后,一位名唤“江左梅郎”的病体才俊复仇的故事。
而随着故事的展开…
陆逊只觉得心头“咯噔”直响,他竟莫名的生出一种感觉。
如今的他,如今的陆家军,不正是那故事中的“赤焰军”么?
他们也…也终将难逃那重重阴云迷雾、鬼魅伎俩下全军覆没的命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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