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与愿违…在于禁大军还未急行到襄樊战场时,他就听闻了庞德军全军覆没的噩耗,听闻了敌军弩阵那百万枚弩矢从天而降,不间断射落的事实。
这太恐怖了…
而不等于禁醒转过来,他又接到了襄阳城正在被进攻的消息。
他立刻下令急行,可还是晚了一步…
“将军,襄阳城已经失陷了——”有探马禀报道。
于禁轻声道:“我看到了”
作为五子良将之首的于禁,他的想象力极其丰富,根据现有的情报,他足以幻想出,昨夜…这边发生了什么?
上次江夏那边是燃烧罐,是滔天的大火;
这次是万弩齐发,是百万弩矢从天而降,是固若金汤的襄阳城被攻下…于禁已经不敢接着往下想了,他怕以后他的梦魇会来的更深重!
“先去樊城吧,等见到子孝将军再议…”于禁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沮丧。
不止是他,就算是他的兵马,也根本无法遏制住的议论…
“又,又输了?”
“这已经是几个月以来,第四次大败了吧?”
“许多将军都死了,许多兵士也都死了,这…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出,“好像,好像自从传出关家父子不和的消息后,咱们大魏就没再打过胜仗了,便是射杀关羽的大捷,可最后换来的还是大溃败啊!大魏…大魏还能赢么?”
随着这一道声音,整个军团沉默了…
与其说是传出关家父子不和的消息,不如说…是传出,那逆子关麟“不鸣则已,一鸣冲天”的消息!
“将军…”亲卫看出于禁心情的彷徨,忍不住张口。
于禁摆摆手,“传我军令,去樊城吧…”
这一声比方才的声音更沮丧。
是啊,三军将士都在沮丧,于禁也不可避免。
话说回来,几个月以来,各路战场,齐齐败退,损兵折将,他…他于禁又如何能看懂这个局势、这个局面呢?
不是…
不是“优势在曹”么?
可怎么感觉,突然间,这优势…就改姓“关”了,关羽的“关”,也是那关麟的“关”!
这是一笔写不出来的两个“关”字啊!
…
…
江陵城,官署之内,一张地图摆在桌案上。
关麟与陆逊一边议论着地图,可很明显,关麟有些心不在焉,他望眼欲穿的等待着前方的战报。
终于,“报——”随着信使的抵达,前方战报总算报出:“襄阳城攻陷了…”
说着话,信使还呈上了战报,这是傅士仁攻下襄阳后,第一时间汇总出来战损,就给关麟送了过来。
关麟扫过战报,不由得“吧唧”了下嘴巴,眼眸变得凝重,可到最后,他还是释然了,感慨道:“伯言兄,你看这战报,哪怕我如此部署,如此攻城,攻下这襄阳城也都死了六千多人!”
关麟的言外之意…
这可是在曹仁、徐晃、庞德大意之下;
在襄阳城外三万五千兵当先被歼灭之下;
在徐晃困在樊城回不来的情况下;
在至少有三成的曹军兵士被允许回家探亲的大前提下。
哪怕如此,攻下襄阳城,都折了六千多人…
襄阳号称贯穿南北的第一军事要塞,不是说说而已,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逊也扫过战报,按照傅士仁这封战报中显示,襄阳城的守军还不足一万人,哪怕最后攻破城池,也仅仅只折损了三千多人…
足可见,这座三面依山,一面靠水的城池,是多么的硬朗,多么的坚如磐石。
不过…不论如何,还是攻下来了。
虽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而襄阳攻下来了,这对于荆州而言,就是一个全新的篇章了。
陆逊把目光转移到舆图上,他的手从江陵划到襄阳,再从襄阳划到荆江以北与它一水之隔的樊城,感慨道:“襄阳陷落,那么对于曹操而言,宛洛最后的屏障就是樊城了,樊城若失,则许都之地、宛洛之地将彻底暴露在荆州军的兵戈之下,故而…曹操一定会派重兵支援樊城。”
“没错!”陆逊的分析惹得关麟颔首,“不足一万人的襄阳都这么难攻,那缩头乌龟曹仁驻守的樊城里面可还有几万人呢!哪怕曹操不派兵来支援,怕都不好攻…可偏偏,如伯言兄所言,这樊城…又是北上宛洛最后一道屏障。”
坦白的说,无论是按照关麟的哪一条战略,樊城都是必须要突破的。
最理想的情况是关麟突破了樊城,然后兵锋直指许都,曹操被迫迁都,无论是迁往洛阳,还是迁往邺城,天子这么一动,机会容易出现了。
只要让“天子”从曹操手中消失,甚至于…将天子消失的罪过,嫁祸给曹操,那局势可就大不一样了。
中原与北方,各地反叛之声势必此起彼伏,别说曹操九个半矿,就是十三个矿也挡不住这滔天的声浪,这才是关麟最理想状态下的“统一战线”,是“全面战争”,也是“人民的战争”!
而老爹关羽和关家军那时候就可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一举占据中原。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而这份最理想的战略宏图,当先绕不过去的大前提,还是——樊城!
由曹仁这个擅“据守”的缩头乌龟驻守的樊城!
“破樊城?你可有什么想法?”陆逊主动问关麟。
关麟揣着下巴,看着地图沉思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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