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沉吟了一下,因为提到了关麟,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恨恨的道:“关麟这恶贼身上,发生过的不可思议的事儿,还少么?”
有那么一瞬间,庞德想到的是百万弩矢一个时辰从天而降。
这…
秦朗没想到庞德一下子变得如此愤怒。
说起来,秦朗的父亲秦宜禄只是被主公曹操给绿了,并不是杀了,现在秦朗的娘杜夫人,还给他秦朗生下了曹林、曹衮两个同母异父的亲兄弟呢。
故而…
秦朗能体会到亲生父亲被绿时的痛苦,却无法体会类似于庞德这种痛失亲人的痛苦。
他只能试探着问:“将军…咱们还攻城么?似乎…新野城内还有四千多关家残军,虽是断了粮,不过…之前的试探,他们的箭矢依旧充足,想来是块儿硬骨头。”
秦朗不想攻城,因为他琢磨着,再耗两天,饿也饿死这群关家军士了!
只是,这时的庞德,他眼眸凝起,语气冷冽。
“攻?干嘛不攻?”
“不就是一块儿硬骨头么?”
他一边沉吟,一边想到了丧子之痛,庞德心一横,一条恨极之下的毒计跃然而出。“来人,把这段时间,俘虏的那一千关家伤兵赶过去!”
这一刻,庞德的眼眸中遍布凶光,“荆州军不是擅弓弩么?本将军就看看,这支关家军,是否会拿箭矢射向他们的同袍?”
“哼,哈哈…哼!哈哈哈哈!”
庞德的笑声中掺杂着浓浓的“冷哼”,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坠入深渊的魔鬼。
…
…
新野城的城墙近乎三丈,城门的情况关平去看过,根本靠不住。
于是,关平带着关家军士将许多重物堆集于城门处,勉强支撑着那摇摇欲坠的城门。
如今的城楼上,数千关家军士引弓搭箭…擂木、石块整装待发,随时准备抵挡敌军的攻击。
而早在三日前,关平就下令小斛分粮,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将士们吃不饱,但…若不如此,随身携带三日的军粮根本熬不到支援到来的一刻。
当然…
如今的局势下?会有支援么?
这是一个谜!
“唉…”
关平看着那将新野城团团包围的敌军,看着那敌人军帐中,无比鲜艳的“庞”字大旗。
那是魏将庞德的旗帜。
关平知道,他们关家军与庞德有着杀子之仇,这一仗怕是无法善了。
“大哥,都怪我…因为我,才让整个关家军损失至此,大哥,你罚我吧,杀了我也行。”
说话的是关兴…
他低着头,一副懊恼不已的模样,他也是…也是贪功心切,或者说,他…他是羡慕、嫉妒四弟了。
不论如何,他都不该…不该私自行动,致使整个关家军的防护一夕间瓦解。
只是…
关兴的声音方才传出,“啪”的一声,关平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关平冷冷的说:“你是不遵军纪之罪,我也有纵容之罪,你、我的疏忽让关家军死了多少同袍?这些同袍的身后又是多少个离散的家?我…我…唉…若不是因为身边,因为这新野城内这些被你、我牵连的同袍,我早就以身谢罪…呼…呼…”
哪怕这已经是关兴第无数次请罪,可关平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
他俩都是罪人哪!
关平已经扇了无数次关兴的耳光…
可,要发落他?
关平怎么发落?
一个罪人如何惩罚另一个罪人?
“唉…这段时间就莫要说这些,有这功夫想想怎么突围出去吧…”关平又叹了口气,“等突围出去,到时候,你、我在父亲面前请罪,要杀要剐,全凭父亲!”
这…
关平的话让关兴愈发的羞愧难当,他仿佛已经预见,无论…如何,他怕是都逃不过这份罪责,逃不过以死谢罪了!
关平的一番话后,整个城楼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其实这段时间,他们何曾没有突围过呢?
可敌将是庞德啊!
敌人的兵力数倍于他们,而且是埋伏在城外的各处树林之中,那些箭矢射出…关家军只能被一次次的逼回。
本还有六千兵,在突围了两次后,只剩下四千了,还有一半受伤。
每一天都有同袍倒下…
这让关平的心情很不是滋味,他凑唱的望着这又一次黑下来的天穹,他深深的感慨,如今,他手中能打出的牌已经不多了。
天色渐昏,万籁俱寂。
突然,在城门外几百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片蚂蚁般大小的黑影,正迅速朝新野城跑来。
他们哭着、喊着,哀嚎声响彻了这片大地!
“是关家军的人——”
“是那些被曹军俘虏的关家军中的人——”
突然间,城楼上有人惊呼。
这下,城墙上的士兵纷纷将目光望去,借着城楼上微弱的火把,大伙儿可以看到将近千余衣衫破破烂烂的关家兵士,正没命似的往城门方向跑着。
说是…关家军士,并不准确。
因为,无论在哪支军队中,除了兵士外,还会存在这么一波人,这些人负责洗衣、做饭、打扫、清洁,这些人负责推运粮草…负责修缮军营。
在历史上记载的,刘备打汉中之战时,整个巴蜀“男子战,女子运”,这里的“运”就是整个后勤…
如今,出现在城楼下的,便是关家军中的后勤人员,准确的说,他们不是兵,他们只是军营的劳役、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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