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站在妈妈的坟前。
天地之间顿时失了色,只剩下那照片上的灰与白。
就像她的人生一样,再也见不到光明。
葬礼结束后,夏如初大病一场。
连着高烧三天。
秦君泽在家里照顾了她三天。
人在脆弱的时候,若是有个人嘘寒问暖,心里的防线是很容易崩溃的。
大病初愈合,夏如初坐在沙发上,依旧有些虚弱,连伸手去接秦君泽递来的水杯时,也是有气无力的。
她让秦君泽坐下,“我想好好和你聊聊。”
“聊什么。”秦君泽坐到了她的面前。
她问,“我的事情,你怎么能查得清清楚楚,怎么就能如此神通广大?”
“我有我自己的渠道。”他回想起往事,“之前我的一个妹妹从小被坏人绑架带到了国外,我们整个家族都在找寻她的下落,手上自然是有很多渠道的。”
夏如初:“就是那天我没见到的那个妹妹,秦蓁蓁?”
“不是她。”秦君泽应声,“是我商叔叔家的一个女儿,也是我妹妹。”
以后,乔长安只能是他的妹妹了。
哪怕现在他已经为人丈夫,想到以前,仍旧觉得剜心割肉。
只是在夏如初面前,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感冒刚好,把水喝了。”秦君泽见她乖乖喝了水,才又道,“不是要跟我聊聊吗,聊什么?”
夏如初很坦率,“我找人闪婚的原因,你想知道吗?”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秦君泽应声。
夏如初抬唇。
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她发不出声来。
心更是疼得颤抖。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激动,可再开口时,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和颤抖,“我得了肌萎缩侧索硬化运动神经元病。”
“什么病……”秦君泽的心情跟着沉重起来,“严重吗?”
夏如初:“就是人们常说的渐冻症。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病情可能就会恶化到无法处理,甚至是连眼球都不能转动,活活地成为一个有意识有思想并且眼睁睁看着自己全身僵硬不能动的植物人。”
“怎么会这样,不会是误诊吧?”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秦君泽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抑感。
“国内国外的专家我都已经看过了。”夏如初苦笑,“怎么可能是误诊。”
“如初,你听我说,现在的医学……”
激动的时候,秦君泽喊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夏小姐。
这一刻,夏如初觉得,他像是一个亲人一样。
或许上辈子他们认识,所以才在她人生最绝望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让她和他相识了。
“秦先生,你听我说完。我原本是想在离开这个人世间之前,生一个孩子。让这个世界上还能留下属于我的血脉。这个孩子我本来想送给我不能生育的闺蜜夫妇养大成人,就是三天前在葬礼上,你见到的那对一直维护我的夫妇。但是你不愿意,你肯定也不希望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所以秦先生,我们还是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秦君泽:“我绝做不出抛弃妻子的事情。别说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就是不知道,也不可能弃你不顾。”
夏如初苦涩一笑,“秦先生,你闪婚也是有原因的吧?你应该并不想娶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女人。当然,你的那些原因我没兴趣知道,也不必知道了。你就当是做好事,放过我,别让我这辈子欠你,下辈子还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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