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知情者给他们泄露消息的话,那这个布局的人简直是天纵之才。
他根据唐匹敌失踪的时间和逍遥王出现的时间做对比,再根据其他方面的综合推测,得出逍遥王就是唐匹敌的结论。
他根据太子殿下鲜为人知的历练路线,推测出太子殿下必会来见唐匹敌劝说他明年九月去参加立国之庆。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放在正经地方最起码不输给徐绩。
唐匹敌的视线稍稍有些迷离。
他也很想看看,这个布局者到底是谁。
大宁这二十年来走的举步维艰,从满目疮痍废墟遍地的中原重建了一个欣欣向荣且越发强盛的帝国,不管是国家还是民族,自信与团结都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种情况下试图谋逆的人,不仅仅是胆子大。
是疯子。
就在这时候方知我从屋子里走出来,像是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似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快死了,我真的没有勇气挨着大将军的身边坐下来。”
方知我自嘲的笑了笑。
唐匹敌没有回应。
方知我道:“想想看,初次见到大将军的时候我还侃侃而谈,觉得自己口若悬河妙语连珠......果然古人早已洞穿一切才会想出无知者无畏这样的话来形容我这样的人。”
唐匹敌此时回应:“你最大的自信是依然觉得是你们在把控全局。”
方知我道:“虽不是全局,七八分还是有的。”
唐匹敌这次又没有回应。
方知我道:“我们行事确实有些极端,这一点不可否认,我们之间,也并不是意见十分统一。”
唐匹敌点了点头,似乎是告诉方知我他看出来了。
“魏君庭不是一个人,但都极具才华且不畏生死,所以谁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主导,大家都是商量着行事。”
“但并不是所有事都能达成统一,比如今日的事,大将军说我们不能把控全局我认,因为我们自己都意见不合。”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再有所隐瞒。”
“最初的魏君庭之一就是徐胜己,是徐相的儿子,这次的草原计划,也多数是出自他手。”
“他本打算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是到了逍遥城的草原可汗就都要死,不管怎么死,都要死。”
他说到这又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太子殿下突然现身在逍遥城,就是阻止这件事发生的吧。”
唐匹敌依然没有回应。
方知我继续说道:“徐胜己说,唯有这些心向大宁的草原可汗都死了,他们的部族才会团结起来去征讨答答部等与大宁敌对的部族。”
“也唯有这些可汗都死了,大宁皇帝陛下才会被大势所驱下令向答答等草原部族出征。”
“徐胜己说,大宁需要的是草原,是无数的战马和牛羊,而不是有着极大战力的草原各部。”
“唯有一场波及整个草原的战乱彻底发生,才能让大宁成为最大的得利者,大乱之下,诸部战力全都消耗殆尽,大宁统治草原便轻而易举。”
唐匹敌听到这的时候点了点头:“徐胜己有他爹的风采。”
这件事若要徐绩来谋划,必然和徐胜己的谋划一模一样。
我要草原,要土地,要牛羊战马,但我就是不想要强盛的草原骑兵,不想要那些呱噪的人,不想让草原各部有任何与大宁谈条件的本钱。
从战略眼光来看,徐胜己的做法无比正确。
方知我道:“可我却成了叛徒,我也许是最没资格做魏君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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