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马夫都去遛马了,他起身朝着后边草料场过去。
料场有仓库,寻常的草料都堆在空地上,仓库里放着的是比较值钱的东西,比如豆子,比如马鞍马镫。
马夫们分成几个组,每组照看不同的马队,有各自的仓库。
马九拖着残腿推开仓库的大门,两名马夫看到他进来后就同时俯身。
“九爷。”
马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绕开一堆木箱到了后边。
苏盛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巴被绳子勒住,勒的很紧。
还有两名马夫守在柱子旁边,见马九过来也同时俯身行礼。
“把他嘴巴松开。”
马九吩咐了一声。
苏盛没有怒目相向,也没有骂人没有喊叫,他似乎知道这些都是徒劳的,反而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马九,似乎是想把这个人的样子好好记住。
马九则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声音平和的说了几句话。
“我不知道人死之后是不是会和死去的故交相见,如果能的话,你就把我样子告诉他们,然后你们一起去给你们的同伴托梦。”
一个马夫搬着板凳放下,马九缓缓落座。
“抓你回来不是想逼问你的那几个同伴躲去什么地方了,所以你大可放心。”
马九说:“杀的是谁和还有谁没杀,我们都很清楚。”
他说:“我知道被人逼迫着去出卖自己的同伴是很痛苦的事,心里的痛苦还要大过于肉身上承受的痛苦。”
他说:“我是想问你另外一件事......东主她在逍遥城里有完善的撤退计划,但她死了,如果不是有人逼迫她,她不会用毒自杀。”
马九看着苏盛的眼睛问:“是谁逼死了她?”
苏盛只是那么看着马九,没有回应。
马九说:“你有一个同伴被我们开膛破肚,有一个被我们五马分尸,有一个被我们割掉了眼皮耳朵鼻子嘴唇,每一个在死前都备受折磨。”
他语气依然平和。
“不是我们有虐杀别人的习惯,那样不人道,不人道会遭报应,除非连报应都怕我们。”
“我们也想痛痛快快的杀人,可我们也必须再三确定你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指了指苏盛:“比如你,你不回答我,我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所以只能折磨你。”
“就如你死去的同伴,割掉他一只眼皮,如果答案和之前还是一样的,那就证明他有四五成没说谎。”
“再割掉一只,答案还是一样,那就有五六成没说谎。”
“割掉一只耳朵,答案一样就说明有六七成没说谎。”
“再割掉一只,然后是嘴唇,如此折磨之下的答案还是一样的,那就说明他说的话是真的。”
他说:“很抱歉,东主对于我们来说是极重要的人,重要到关乎着整个家族的命运,所以她的死必须清清楚楚才行。”
他说很抱歉的时候,听起来是真的很抱歉。
他说:“动手吧,先把他左臂开始。”
一个马夫上前,拿着绳索在勒住苏盛嘴巴之前问他:“现在想说吗?”
苏盛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马夫勒住他的嘴防止他喊叫的太大声,虽然太大声也没什么,在这,没有人能查到他们。
几十刀,剐下来几十片肉。
绳索被拿掉。
马九问:“是谁逼死了我们东主?”
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疼的嘴唇都在发颤的苏盛轻蔑的哼了一声。
马九闭上眼睛:“剐光了左臂之后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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