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谢无章和大理寺卿陆光礼两位大人,对这两份缺失的供词问都不问提都不提。”
“那两位在会审的时候看起来被叶无坷气的脸色都白了,臣看着他们大概是戏做的足够好。”
“陛下对两蜀剿匪之事下达的旨意,臣不信谢无章和陆光礼这两位人精大人都忘了。”
“他们两个不提这供词,显然与叶无坷的想法一模一样,这案子,暂且就先压在这了。”
“臣在看卷宗的时候发现有所缺失,他们不问,臣也不能问,这供词......臣可以看看吗?”
皇帝笑了笑,指了指桌子。
他坐下来后说道:“叶无坷把这两份供词自己带回长安交给张汤,张汤没看直接送到朕这里来了。”
归元术道:“张汤果然还是比臣心眼子多些。”
皇帝哈哈大笑:“他和你在职不同,他是副都廷尉,这供词他看了就不能装作没看,你看了不一样,你看了他就能把皮球踢给你了,是他求着朕把你请回来的。”
归元术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叹了口气:“他果然比臣不只是多了一个心眼子。”
等他看完了供词之后,微微摇头。
“这供词指向如此明确,明确到让人都怀疑了。”
他看向皇帝:“陛下,有人要在九月大典之前利用西蜀道的事大做文章。”
皇帝没回应,只是看了归元术一眼。
归元术道:“臣刚才说叶无坷是个有意思的,现在看来不止......这么大的案情,他敢一个人扛下来,光有胆子还不行,还是个有谋虑的。”
“臣不是刻意夸他,如果这案子是臣在西蜀道查的话,或许比他仔细些,但臣应该是连夜返京请示陛下。”
“他把西蜀道涉案四百多名官员一千余其他人等直接斩了,看似荒唐武断甚至是莽撞有失,可却把有些人在西蜀道的布局彻底给撕了。”
“这些人全都被斩之后,就算这案子最终他按不住,派去西蜀道的人再查,也无需是大动干戈。”
皇帝点头:“这案子你先看着,等九月大典之后你去和叶无坷谈一谈。”
归元术俯身:“臣遵旨。”
皇帝看向大太监冯元衣:“派个人去皇后那边说一声,归元术在朕这里说话,一会儿,朕带他去皇后那边吃饭。”
冯元衣俯身:“臣这就去。”
皇帝说的是派人去,可冯元衣却亲自去,要是连这点话外之音都听不出来,他还能做大内总管?
陛下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里,至少有两层含义。
一,归元术是老兄弟,一会儿到了吃饭的时候去皇后那边,这是陛下和皇后夫妻二人招待兄弟,不是君臣之事。
二,陛下让冯元衣派个人去给皇后送信,意思是你出去,朕还有些话要对归元术说。
这是最基本要悟到的两层含义,如果连这两层都想不来的话那也就别在大内混了。
等冯元衣出门之后,归元术将茶杯端起来双手递给皇帝。
皇帝接了茶后说道:“这个案子牵扯到了温贵妃,进而会牵扯到隆期,叶无坷选择暂时不查,倒也不只是为了九月大典能够顺利进行。”
“如你所说,他小小年纪能有这份心思和担当确实不容易,他有这份心,朕总不能真的让这孩子把一切担起来。”
“让你回来,是因为这案子确实有些许麻烦,你来接手,让那孩子喘口气,伤都没好呢,就别折腾他了。”
归元术俯身:“臣在得到陛下旨意回来的时候,就猜着应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臣只是没想到,这剿匪的案子竟然能牵扯到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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