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世,你应该知道。”
叶无坷缓缓起身。
他走到南宫敬廉面前。
“现在有人说,当初唐安臣抛妻弃子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是因为他知道他嫡长子唐旭所作所为必将牵连满门。”
“所以他故意不去认我们兄弟两个,是为了给他留后......这话我以前也想过,尤其是知道了那个案子始末之后。”
叶无坷蹲下来,看着南宫敬廉的眼睛。
“周时候左师公对赵太后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不爱子,但你亦计深远。”
南宫敬廉没有理会叶无坷,但眼神躲闪了一下。
叶无坷道:“我不只是查了你最近几年的事,往前查了至少十年,你在御史右台为都御史的时候,前后往厌吾山派了三批律卫。”
“方知我那一批并非是你安排,你安排的人之中也没有你族中人,这事已经过去多年,似乎不好查证。”
“但查这种事之揪着一件即可,谁特殊就查谁,其中有一个叫钟昧的律卫,十八岁就进了右台做事,只两年,就从律卫升为右台行使。”
“在你离开右台前往西蜀道赴任之前,钟昧带着一队律卫被派往厌吾山,后又两年,钟昧被调入白鹿关为军需提调。”
“白鹿关盗卖军粮的案子发了之后,钟昧还协助廷尉府调查,在查案期间,钟昧出力甚巨。”
说到这的时候,南宫敬廉的脸色已经白的没有血色了。
叶无坷继续说道:“你只有一个儿子南宫平,因自幼就不学无术还被你亲手打断了一条腿。”
“南宫平让你失望之极,传言不恨不得亲手将他杀了......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极差,他也说过不娶妻不生子让你断后。”
“这样的父子关系确实少见,南宫平貌似也说到做到,就是不成亲,哪怕你强行给他娶了妻子,他对妻子也始终冷落。”
南宫敬廉猛的抬起头:“你不要说了!”
叶无坷却没打算停下来。
“这些是我从多年前的线索,右台的卷宗,走访了大量的人员之后推测出来的,其实并无实据,你不必这么急着打断我。”
他起身道:“南宫平在你赴任西蜀之后并未随行,你大概也是懒得见他所以也没强求。”
“在你赴任西蜀之后不久,南宫平病重不治死了,而你这位父亲,在得知儿子死讯之后好像并不悲伤,还下令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之中抹了。”
“南宫平不娶妻生子,整日流连小淮河,而你对小淮河深恶痛绝,曾多次上疏请求陛下将小淮河查封。”
“你在京二十年,只去过一次小淮河,还是夜里去的,当时跟你小淮河的家仆一共六个,后来都被你迁离长安。”
“钟昧的年纪和十九年前你去小淮河那次对不上,我是个执拗的,于是又去查了长安府的户籍档案。”
“户籍上来看,钟昧二十二年前出生于长安,那时候长安刚刚定都不久,你尚未到长安任职,所以当然和你没关系。”
“可这并不是什么难查的事,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查出来钟昧的户籍被改过,他不是二十二年前出生的,是十九年前。”
“今年才十九岁已是从五品军需提调的钟昧是你的孙子,应该是快二十岁了,卷宗上记录的是快二十三岁。”
“那天夜里你急匆匆的跑去小淮河还不准让人知道,是因为你的儿子南宫平与小淮河一个青楼女子生了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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